第321章 非人一
毕狸送走了叶恬, 然后拉出另一份档案。
姜茉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她今年三十二了，妥妥的大龄剩女, 有同事背地里叫她剩斗士。
她谈过男朋友, 都谈婚论嫁了, 彩礼什么的都谈好了, 虽然磕磕碰碰, 终归还是谈好了, 只是结婚前她偶尔发现未婚夫居然是瓢虫，这可把她恶心的不轻。
瓢虫啊，要是带点传染病回来怎么办？相比下来姜茉觉得他有小三都比这干净。
于是二话不说退婚，不管男朋友如何哀求保证, 她也坚持分手, 同时也抵抗住了父母的劝说。
父母觉得男人这样不算大问题，只要以后结婚改了就行，而且，“你和他谈了这么多年, 年级也大了, 现在不结婚, 你找谁去！”
姜茉一概不理, 坚持退了婚，然后她就剩下来了, 也不是没人介绍，但到了她的年龄, 人家介绍的基本都是二婚的, 有着这样那样问题的, 连个相对正常的都没用。
姜茉就一心扑在工作上, 想着以后自己买房过活就行。
讽刺的是老板倒是挺喜欢她，女孩子没男朋友就不会结婚，不结婚就不会生孩子，然后还有二胎三胎，公司就不用担心了。
像姜茉这种灭绝师太就很好用啊，没有后顾之忧。
老板还暗搓搓给姜茉推那种女人就该独立的小文章，什么靠自己买房买车财富自由，嫁了人成了黄脸婆还要被公婆丈夫嫌弃之类的。
这其实也是PUA，姜茉也知道，她都是一笑而过，她没想过坚持单身，只是没有合适的罢了。
姜父姜母对女儿意见很大，但女儿‘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姜茉有弟弟的，父母那时候不同意她退婚，还有个原因就是她的未婚夫家条件不错，以后可以照顾一下弟弟。
因为姜茉一意孤行，现在弟弟没依靠了，所以姜家人对她都不满意。
姜茉知道家庭不能给她依靠，就只能靠自己。
她租的是个单身公寓，以前她一直走另一条路，下车几分钟就到了。
今天加班，上车的时候没看清，她上错了公交车，方向差不多，就是停靠站点不一样。
在离家最近的站点她下了车，这点距离打车不合算，走的话，倒是也得走一段路。
为了早点回去休息，姜茉抄了小路。
小路这边的房子听说要拆迁了，这里住户都搬走了不少，剩下的没几家，也都是老头老太居多。
路上，姜茉的高跟鞋声音很清晰。
她手里攥着一瓶防狼喷雾。
这里的治安其实挺好的，小路这里虽然安静，隔一条街就有人了，声音大点那边就能听到。
等看到小路口出现的灯光，姜茉提着的心才放下，小路这里也有路灯，有些昏暗。
她的心刚放下，一条坚硬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卡住了她的脖子。
姜茉，“？！”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啊，她没看到这条路上还有人啊，这里也没那么多犄角旮旯，这人躲在哪里的？
姜茉反应也算快，一边大声喊救命，一边向后踢，一边闭着眼向后喷防狼喷雾。
她算计着怎么地后面的人也该撒开手了。
哪知道那人嘀咕了一句，“还挺狠的！”
手臂居然纹丝不动，还按下她的脑袋，露出了脖子，然后那人凑到姜茉的脖子上，獠牙露出，开始吸血。
姜茉，“？！”我擦，遇着毒虫了？
姜茉拼命挣扎外加呼救，那人不耐烦地用另外一只手固定她的脑袋，捂住她的嘴。
姜茉觉得自己闹出了挺大的动静，实际上这一块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片深一些的阴影。
被咬的地方倒是不疼，姜茉怒从心头起，一口咬住了对方的手，也不管干不干净，死命咬，咬得自己嘴巴出血也不松开。
她尝到了咸腥味，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血。
姜茉已经开始眼冒金星，这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怒喝，“孽畜！”
紧接着她就被甩了出去。
姜茉倒在地上，觉得手脚都是软的，脖子上不疼，有些麻痒。
她勉强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三个人影缠斗在一起。
他们动作很快，不时还有嗤嗤声传来。
然后有个人影也被甩了过来，和姜茉肩并肩，姜茉，“……”
她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帅哥，帅哥有着一双紫色的眼睛，一头金色的头发，还是个西方人。
喝她血的是这个人？这人吸D？看着不像啊。
帅哥也看到了姜茉，他微笑，“亲爱的，对不起，连累你了，希望他们看在你是同胞的份上能饶你一命，再见！”
他冲着姜茉眨眨眼，然后一团黑雾升起，一只巨大的蝙蝠从黑雾里窜出去，眨眼就不见了。
姜茉，“……”这肯定是幻觉，她加班太累，出现幻觉了！
这时候一老一少站在姜茉面前。
姜茉现在看人都有些眼花，只能大略分清是一老一少。
小的那个道，“师父，这个女的怎么办？”
老的那个，“她被咬了，就怕以后也会变成怪物。”
小的道，“不一定啊，据说只有被初拥了才会变成怪物，那个东西只是吸了她的血，不一定就初拥了她。”
老的道，“被吸血鬼吸了血的人就是血奴，血奴是离不开主人的，你见过那些血奴的模样，你觉得她能幸免吗？”
小的有些不忍心，“可她是无辜的。”
姜茉现在脑子里很混沌，却不由自主附和那个小的，对啊，我是无辜的，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老的淡淡道，“你的意思是等她彻底变成怪物，害了人，我们再出手对吗？”
小的无语了，明知道对方会变成怪物还会害人，自己却眼睁睁放任，好像也说不过去。
老的道，“不要把怜悯心用在怪物身上。我们和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姜茉无神地瞪着眼前两个人，不是啊，我是人啊，你凭什么说我是怪物？
老的开始捏诀，让小的举起法器，“早点料理完了去追那孽畜，快些！”
姜茉死得糊里糊涂又莫名其妙。
然后她就看到了毕狸，姜茉松了口气，摸上自己的脖子，没摸到奇奇怪怪的伤疤，刚想放心，毕狸就告诉她，她已经死了。
姜茉，“……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真的！”
毕狸摇头，“不行，你已经死透了。”
姜茉，“……那这里是阴曹地府？”
毕狸向姜茉解释了原因，把她的死因也说了一下。
姜茉觉得无法接受，“我被吸血鬼咬了，然后被两个道士杀了？”
毕狸点点头，姜茉喃喃自语，“那我确实挺倒霉的！”
最后姜茉当然选择保留记忆。
毕狸把她送走了，等到姜茉消失，毕狸收到了一条提醒消息，她打开一看才发现有问题，“糟了，咬她的是亲王，血族能力会传承，是怎么传承的，我要找找，要找找……”
看了半天，最后毕狸自言自语，“这都什么玩意？这一支还能通过灵魂传承？什么洁净者，受难者，不遗忘记忆……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原来灵魂传承的条件很苛刻，如果姜茉直接去投胎遗忘了上一世的记忆那也传承不到了，但她偏偏选择保留记忆，前往的世界又有血族的力量体系，那她就传承到了血族的力量。
但如果她一辈子不吸食人血，她也不过五感灵敏一些，力气大一些而已，不会拥有血族变身和其他能力。
如果她吸食了人血，才会彻底转化成血族。
毕狸赶紧给姜茉送了个消息，算是补丁，“不要吸食人血！”
姜茉刚刚清醒，还未接受信息，就听到毕狸给她的这个消息，姜茉立马道，“手指割破舔一下算吗？”
毕狸，“……你自己的不算，别人的就算，任何情况下，只要你吸食了人血，哪怕只有一滴，你也会成为血族！”
姜茉，“为什么？！”
毕狸道，“只能告诉你这些，我不能再和你说话了，祝你好运！”
姜茉“……”
这时候姜茉接受了原主的信息。
原主高中毕业，是个乡下姑娘，高中毕业后父母就要让她嫁人，好拿彩礼改善生活，然后小姑娘逃了。
但大城市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小姑娘学历不高，也没什么技能，做的都是低端工作，大多数是服务员理货员外卖员之类。
但她也很满足，最起码不用被父母卖掉了。
小姑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
姐姐早就嫁了人，父母拿着大女儿的彩礼钱建了房子，现在准备用卖二女儿的钱买辆车，将来三女儿卖了可以给儿子娶媳妇，算盘早就打好了。
原本原主也不能上高中，但她父母也知道女儿念了书能得到更多彩礼，这才让她上学的。
‘看’到这里姜茉已经大翻白眼，她父母也重男轻女，但绝对没有原主的父母这么没有下限以及赤果果。
但小姑娘可能太缺爱了，工作了没多久就交了个男朋友。
然后她就像中了蛊一样，赚来的钱全给男朋友花了，自己省吃俭用。
姜茉快把眼珠子都翻出来了。
等姜茉得知原主为了供给男朋友，居然欠了二十万卡债，她忽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眼神都直了！
原主下了班还要去送外卖，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然后昨天晚上淋了雨发热了，今天躺了一天，那个男朋友对她不闻不问。
姜茉知道，原主就是舔狗一只。
她起来的急，一阵头晕目眩，然后摸了摸额头，觉得还是滚烫的。
姜茉看了一下这个简陋狭小的出租屋，没找到药，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挣扎着起来，要去医院。
原主连药都不舍得买。
好容易出了这个城中村，姜茉看到了一家小诊所，想了想，她进去了。
里面的秃头大爷就给量了体温，然后利索给她挂上了水。
待挂完水，姜茉觉得自己好了很多，最起码体温降了下来。
她又去隔壁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然后一抹嘴，打出租去了原主男朋友住的地方。
原主男朋友也是和人合租的，租的还是公寓房，原主还给他负担房租。
此时已经是傍晚，现在这个时间男朋友正在上班，他在酒吧工作。
公寓有密码锁 ，原主知道密码，因为要过来给他打扫卫生。
姜茉用密码打开门，屋内很乱，一股难闻的味道，这里是两室一厅的格局。
姜茉来到原主男友的房间，拿过一个塑料袋，把鞋子，皮带，领带夹都装进去，然后在床头柜里翻到了一只手表和一只金戒子。
这些都是原主买了送给男朋友的。
姜茉是不当舔狗的，她还要还卡债，这次就是过来拿回一些东西回回血。
找完原主买的东西，姜茉翻出一只口红，找了一张卫生纸出来，写了几个字，“我们分手，我买的东西我拿走了！”
原主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她买的这些东西都有发票，发票她还藏着，所以姜茉不怕这个渣男报警，到时候姜茉愿意破罐子破摔，就怕这个男的还要点脸。
姜茉知道卡债有多恐怖，原主会被毁掉的！
拎了一大包东西，姜茉离开了这里。
原主给男友买的运动鞋是限量款，也好出手，还有那些皮带领带夹也是牌子货，这里手表最贵，原主花了六万多，
现在当然卖不到这些钱了，姜茉是觉得能卖多少是多少。
卡债这个坑得尽快填上。
回到出租屋，姜茉倒在床上一秒入睡。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接通，传出原主男朋友咆哮的声音，“姜茉你搞什么名堂，你居然来偷我的东西！”
姜茉把手机拿远些，等到对方咆哮完，姜茉慢吞吞道，“你可以报警，我有所有购买物品的发票，我欠了高利贷，人家来要债，你要闹，我就把收债的带到你酒吧找你。”
说完姜茉挂断了电话，把发票拍了照发给这个渣男。
对方飞快回复，“我们完了，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姜茉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倒头再睡。
【作者有话说】
新故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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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非人二
这一回是饿醒的, 姜茉扒拉了一下头发，出门觅食。
这回她点了黄焖鸡米饭，大份。
吃晚饭, 姜茉去处理昨天薅回来的东西。
她一共处理了四天, 买这些花了十几万, 现在回血六万八千, 还掉一些紧急债务, 然后姜茉接到了一个电话, 里面一个人冷冰冰道，“姜茉，你被开除了，不要来上班了！”
姜茉, “……？”
她后知后觉, 这才发现原主有工作的，是超市理货员，她一连几天没去上班，人家开了她。
好吧, 反正理货员的工作姜茉也不想干, 现在回了一波血, 暂时没有经济危机, 但她还是要去找个工作，没还掉卡债之前, 她都不自由。
姜茉先换掉了原主的手机，屏蔽已经碎了, 还会卡顿。
然后下载找工作的APP, 看看有什么工作合适。
说实话, 原主是社会底层的人, 她真的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要么服务员外卖员理货员这些，要么就是工厂，每天像个零件一样工作。
她也没有技能，所以也不能干需要技能的工作，比如点心师厨师裁缝等等。
除开这些也有高薪工作，那需要女人放下尊严。
姜茉找了半个月工作，一无所获，她只能接着跑外卖，赚的是不多，但总归有收入。
姜茉一开始以为这里是她原本的世界，找工作的时候顺便搜了下她的公司，居然还搜到了，但法人不是她原来的老板。
但这里也没有第二个她，那么这里应该是个平行世界。
姜茉并不纠结这些，她依靠原主的记忆跑外卖，然后发现她居然是天选外卖人，因为她力气大，跑得快。
有一单是一个家住十二楼的顾客买了一百斤米，偏电梯检修，姜茉扛着米一口气上了十二楼，腰不酸，腿不软，气不喘。
顾客也很感谢她，还给她打赏。
不过姜茉发现她胃口也大了很多，干得多，那肯定吃得多。
姜茉也没往心里去，她觉得是原主的原因，原主乡下孩子，在家里什么活都要干，力气当然大。
姜茉一天跑十五六个小时，辛苦归辛苦，一个月也能赚一万上下，她干个两三年也能还清卡债了。
也亏得原主没傻到家，她的卡债欠的都是银行的钱，没有那些不正规的小贷高利贷。
这天姜茉接到了一单去国际商城的单子，国际商城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就是个商住两用的社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这单是国际商城44楼004号点的，还是大餐，有附加配送费。
姜茉觉得奇怪，一般这种单子轮不到她接，商家多半自己送。
取餐的时候姜茉就问了，不知道是老板还是经理就叹气，“这个也是我家老客户了，原本是我们自己配送，但老是迟到，被骂了好几次，我们员工说不熟悉那里的路，你可别迟到了。”
姜茉道，“放心，一定准时到！”
等姜茉取餐离开，这家店里的员工纷纷交头接耳，“你说她能找到吗？”
“不知道。”
“我觉得不能！”
“那地方邪门。”
“反正我们不用被骂了。”
姜茉按手机规划的线路一单单送货，来到了国际商城，这是一个很大的社区，里面的建筑没有规律，横七竖八，第一次来的人很容易混淆。
姜茉根据导航，拐七拐八找到了44号楼，这里很偏僻，被三栋楼交错挡住了，要拐两个弯才能看到，而且那三栋楼都有十几层高，44 号楼只有九层，被挡的结结实实，基本上晒不到太阳。
普通人过来，哪怕是夏天都会觉得这里有一股子阴凉。
姜茉心里嘀咕，谁倒霉催的住这里啊。
她来到大门口，见门开着就拎着单子进去，很快就找到了004。
姜茉敲了敲门，门打开了，姜茉吓了一跳，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极瘦的男人，瘦的都脱了相。
他一脸疲倦，好像眼里也没看到姜茉，“你找谁？”
姜茉赶紧到，“您好，外卖。”
她把外卖递给男人，男人迟疑了一下，看了外卖两三秒，然后恍然大悟，“哦，对。”
他接过外卖，“我以为你会打我电话要我去找你呢，以前你们老是这样，说是怎么也找不到这里，我看就是不想送过来！”
姜茉赔笑，“那我告辞了，再见。”
男人点头，“好，我会给你好评的。”
姜茉飞快跑了。
之后姜茉基本上天天都能接到这个男人的订单，渐渐地姜茉也不怕了，男人就是瘦，其他也没什么问题，脾气也不错，还会给姜茉打赏，出手阔绰。
靠着他，姜茉一个月能多赚百来块钱。
不过一连送了一个多月，单了没了。
姜茉在送国际商城单子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看，然后看到门边墙上贴着一张招聘启事。
上面写着本栋楼招收管理员，底薪一万五，五险一金，餐补伙补住宿补贴等等都有。
姜茉都看呆了，她想了想，下意识掏出手机把这份招聘启事给拍了下来。
姜茉骑着小电驴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她把招聘启事给揭走了。
这样做有些卑鄙也有些欲盖弥彰，但姜茉就是一时没忍住。
原主不是不知道卡债的厉害，她已经准备卖血和卖卵了，姜茉在出租屋里翻到了这些资料。
姜茉是肯定不会去干这种事的，但债务需要解决，她累死累活跑外卖一月也才万把块，这已经是外卖员里头部收入了。
但这是长时间高强度工作换来的，如果没别的办法，姜茉只能这样干下去，这不是有了一个新的工作机会么。
当然姜茉也不傻，一个公寓管理员为什么要开这么高的工资？
原来那个瘦骨架去哪儿了？
但现实生活有时候逼着你无法考虑太多。
这天晚上凌晨两点，姜茉躺到了床上，她拿出这份招聘启事再看，里面只有待遇和一个联系电话，其他都没有。
姜茉动了动手指，想打电话，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于是放下电话先睡觉。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醒来，姜茉洗脸刷牙。
上辈子刚工作的时候也这么熬过夜，后来就不用了，她也熬不动了，十二点前不睡觉第二天就完全没精神。
来了这个世界三个多月，姜茉基本上天天都这么辛苦，都是债务给闹的。
回血回到的钱一大半还债，一小半留作生活费，每个月工资也是一大半还钱，一小半生活费。
要不是这具身体年轻精力好还抗造，姜茉早就崩溃了。
她需要一个高薪且相对轻松点的工作，但这对原主和现在的姜茉来讲基本办不到，那个公寓管理员岗位就是姜茉唯一的希望了。
洗漱完，姜茉已经打开手机准备工作，她看到了那个招聘启事，又想打电话，想想又太早，按捺下去。
工作了两个多小时，姜茉终于拨打了那个联系电话。
对方只问了哪位，什么事，听姜茉说求职，对方很突兀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招公寓管理员的。”
姜茉，“……你们不是贴了招聘启事吗？我看到了招聘启事。”
对方道，“哦……那请你于六月六日下午两点来某某地面试。”
姜茉赶紧应下，想了想又道，“我需要带什么吗？毕业证，身份证这些……”
对方道，“身份证就行了。”
姜茉赶紧道，“好的好的。”
还有面试环节，好像也不是不正规，去了仔细观察一下再说。
继续工作，本地六月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人们已经开始身穿夏装，但外卖员们依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好的防嗮也不如衣服包裹全身。
到了傍晚，姜茉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衣服湿了干，干了湿不知道几次了。
用极快的速度吃了晚饭，继续奔跑在路上。
哪怕姜茉现在力气比成年男人都大，速度堪比博尔特，她也还是个人，是人就会累，每次回到家匆匆洗漱了她倒头就入睡。
如果没有目标，一个人这么累死累活是挺不下去的。
姜茉也是准备还完债肯定要换工作，要不然身体肯定吃不消。
到了六月六号，姜茉特意空出一天时间准备面试，原主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任何化妆品，而姜茉很需要那份工作。
哪怕她觉得那份工作百分之八十有问题且很奇怪，但它钱多，一个突出的优点就能遮盖其余的古怪和诡异。
姜茉斥巨资买了一条连衣裙，五十八块，还买了一盒素颜霜和一支口红，这两样价格贵了，合在一起花了两百三，这是姜茉为这次面试能付出的最大代价。
化妆品也有便宜的，但姜茉不敢用那些二三十块的，三无产品过敏了她就完了。
今天不工作，她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洗漱吃饭，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粉底液遮瑕能力强，但原主的肤色黑黄，用粉底液太突兀，素颜霜给肤色做了提亮，看起来自然很多。
姜茉提前到了面试地点，看看时间差不多才进去。
这是一个办公大楼，看着也很热闹，进去后发现里面有不少公司的指示牌子，姜茉看到了电话里告知她的公司在十四楼，她乘电梯上去。
踏出电梯门，姜茉看到一个宽敞的会客大厅，前台处有个小姑娘，姜茉走过去，“您好，我是来面试公寓管理员的，负责人让我今天这个时间段过来，我姓姜。”
小姑娘略带惊讶地看了姜茉一眼，今天她接待的人没有像姜茉这么礼貌的。
他们大多数一眼就能看出贫困交加，满脸倦容，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然后期期艾艾询问她，“那个，小，小姐（或是小姑娘）这里是不是招什么看大门的哦（或是门卫）？”
只有这个看起来也挺拮据的女孩子最从容不迫，表达的也最清晰。
小姑娘连忙点头，“是这里没错，你先去那里坐一下，我给你一个号，等里面叫号就行。”
姜茉接过号码单子，谢了接待小姐，走到大厅公共区找地方坐下，她看到了五六个人，手里都拿着和她一样的号码单子，看样子也是面试者。
看到这些面试者，姜茉心里放松了一些，这意味着这份工作的奇怪程度降低了不少，不是有人应聘就迫不及待收下的。
但同时她又有了紧张感，就怕不能被录取。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手’们，发现他们应该和她一样，都是底层劳动者，衣服廉价，面容疲倦，皮肤粗糙，一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看来也很紧张。
看起来这些人没有什么竞争优势，但姜茉也不知道对方需要什么样的人，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
姜茉后面又来了几个人，竞争这个岗位的人一共有十二个。
不一会儿面试开始，第一个人被叫了进去。
他出来的很快，一脸茫然。
姜茉看了下时间，也就五分钟不到，这问了什么问题？还是不满意直接退了？
前台小姑娘把第一个面试者叫过去，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纸袋子，还说了几句话，姜茉现在耳朵也很灵，听到了前台说的话，“先生您好，这是一份小礼物，感谢您抽时间过来面试。”
看来只要过来面试，都会有一份小礼物，这个公司还挺人性化的。
第一个面试者接过纸袋，看了看内容物，满脸笑容地走了。
面试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姜茉了。
面试的有两个人，一个年轻些，一个看起来年龄比较大。
姜茉落落大方道，“面试官好。”
年轻那个点点头，“坐吧。”
姜茉坐下，年轻人道，“身份证能看一下吗？”
姜茉双手递过去，年轻人看了一眼，把身份证递给老者，又道，“你的阴历出生日期是多少？”
姜茉一愣，但她还是回答了，说的是原主的生日。
年轻人点点头，“时辰……就是出生时间你知道吗？”
姜茉眨巴眼，“好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
这也是原主的出生时间。
年轻人继续点头，“好的，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等我们的电话，前台处有礼物给你。”
还把身份证还给了姜茉。
姜茉实在没忍住，“请问，你们为什么这么面试？”
好像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只问了出生日期，这是什么面色。
年前人微笑，“是这样的，我们老板很相信风水，说实话公寓管理员的工作并不怎么复杂，但我们老板呢就想找个风水上讲比较切合的人当这个管理员。”
姜茉，“……呵，哦。”
白准备了！
妈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姜茉站起来离开，关门的时候她听到年轻人问那个老者，“这个怎么样？”
老者道，“阴日阴时生人，劳苦短命之相，也还合适。”
姜茉，“……”
所以我现在是打开门把他们骂一顿，还是回去等电话？
最后姜茉摸了摸鼻子，去前台拿了礼物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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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非人三
前台给的礼物就是一个红包, 里面有五百块钱，很不错了，姜茉顿时心平气和, 想想原主傻不愣登要去卖血卖卵, 这就是折腾自己, 姜茉实际上已经死了一次, 说她短命也没说错。
不过对于这份工作, 姜茉已经不抱希望了。
反正今天要休息一天, 她还入账了五百，那就去逛逛街。
重生这么久，一直被债卡着脖子，姜茉还从未这么闲过。
只是看到商场里店家柜台上放的外卖包装袋, 姜茉就忍不住去关注, 很想拎了就跑。
左右无事，她还去看了一场电影，没选好片子，她看的是一个文艺片, 然后就在电影院里睡着了。
直到电影散场才醒来, 姜茉去吃饭, 选的是个自助餐, 一人一百三十八。
原主是肯定不舍得的，姜茉舍得。
她现在饭量也大, 吃自助很划算。
她吃的慢条斯理，又及时把空盘子处理掉, 所以看起来她和别的食客也没差别。
不过有个孩子注意到她了, 一双眼睛瞪的滚圆, 看着姜茉吃了一碟又一碟, 还小声数数，姜茉看到了，冲着孩子笑了笑，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孩眨了眨眼。
吃完回去，姜茉今天能早点休息了。
她看到床头的那张招聘启事，扯了下嘴角，把它给扔了，手里的照片也给删了。
她一开始还对那份工作存着疑心，现在看是没什么机会了，还是跑她的外卖吧。
没想到第四天，姜茉接到了一个电话，“姜小姐，我们是盛坤公司的，上回您来面试过，现在通知您，您面试成功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上班？”
姜茉，“……啊？”
呆愣了一下，姜茉道，“那我明天去看看。”
对方同意了，还道，“您直接去国际商城44号楼，那里有人接待您。”
对方还同姜茉约定了时间。
挂掉电话，姜茉一脸懵。
不被录取的遗憾消失了，姜茉又在思考这个工作有何猫腻。
但不管有什么猫腻，她肯定要去看一看了解一下的。
第二天八点整，姜茉准时到了国际商城44号楼，有个男人在门口等着，看到姜茉，他赶紧过来，“姜小姐是吗？”
姜茉点点头，男人道，“你今天就可以上班了？”
姜茉一愣，“我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我还不知道工作内容，以及，薪资如何结算。”
男人点头，“理解理解理解，那么我先介绍一下工资组成，基本工资一万五，伙食补贴三千，住宿补贴五千，交通费两千，五险一金全都有，全勤一千，节假日补贴看情况，哦，对了，你得住在这里。”
姜茉，“住在这里还有住宿补贴？”
这是上赶着送钱吗？
男人道，“是这样的，原本你可以住在自己想住的地方，或是家里对不对，但为了工作，你得住在这里，那也是牺牲了你的个人时间不是吗，所以老板才给了这份补贴。”
姜茉，“……哦，那管理员主要负责些什么呢？”
男人道，“你跟我来，这里有一个办公室的。”
姜茉跟进去，大厅左手边就是办公室，二十几平米，里面装修居然很不错，有空调冰箱，八成新的办公桌上有一台四十寸的电脑显示器，靠墙那里有一张宽大的沙发，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还有一套茶具和一些茶叶等物。
男人给姜茉介绍工作内容，“你只要负责这栋楼就行了，这里一共九层楼，底楼没有住户，只出租了几间房给人家当仓库，注意防火就行。”
“楼上住户的情况在电脑里，你可以打开看，主要就是确保公共设施安全，及时让人来检修，有些住户需要你亲自去收房租，他们不喜欢手机支付，只愿意给现金，还需要你雇佣保洁公司过来打扫公共区域的卫生。”
姜茉蠕动了一下嘴唇。
男人了然，“不是不想雇佣长期工，就是做着做着就有人不来了，所以还是要雇保洁公司来打扫的。”
姜茉心底的疑惑并未减少，工作内容不复杂，甚至还很轻松，但为什么会给这么高的工资？
她问了出来。
男人笑了，有些不以为然，“老板愿意给这么高，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啊，你管他为什么，只要不赖钱就行，要不是不要我，我还想来呢。”
顿了顿，“听说这栋楼的老板很迷信的，招的工作人员也要看八字算一下合不合，你多半是合上了。”
姜茉，“……”对，人家说她短命。
姜茉又道，“我记得这里原来有个管理员是吧，他怎么不干了？”
男人道，“哪里是不干哦，他病了呀，住院去了，好像在什么仁和医院，所以才招新员工。”
原来是这样，那之前那位天天吃大餐也说得过去，工资高啊。
姜茉道，“那我住哪里？”
男人道，“上个管理员住的房间我想你不一定愿意住，好在这里房间也不少，你可以挑别的屋子，我来看看哪些空的。”
底楼空房间还有几个，姜茉挑了办公室对面的，但长期没人居住，里面霉味很浓。
姜茉道，“这里要搞个卫生敞几天，等味道散干净了我再搬过来可以吧？”
男人很好说话，“可以可以，没问题的，那我们去签合同？”
姜茉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这份工作有猫腻，但她实在需要钱，所以最后她还是签了合同，一年期。
合同倒是没问题，姜茉看了好几遍才签字。
她明天开始上班。
有了新工作，今天也不必累死累活送外卖了，姜茉也要找房东准备退房。
原主住的那个地方原本也不是她一个人住，是和别人合租的，但那人跑去和男朋友同居了，就成了原主一个人住，要是找不到合租的人，原主也是要搬走的。
她一个人负担房租太贵了，要一千二呢，省下六百还能给男朋友买一件上衣。
旁人知道了多半会说原主就是下贱，上赶着倒贴，但姜茉背了一屁股债都未怪过原主。
她继承了原主的一切，就包含债务。
而且姜茉知道原主为什么这么做，她太缺爱了，哪怕是虚假的泡沫般的爱情她也不愿放手。
有句话叫有钱难买我高兴，花钱买吃喝穿戴和给男朋友女朋友花钱其实对花钱的人来讲感受是差不多的，都会觉得愉悦。
就是给自己花钱浪费了也是自己浪费的，没什么可说，给男女朋友花钱就要面对人财两空的风险，但对沉浸在爱情里的人而言，这点风险并不存在。
他｜她就是花钱了也高兴。
花钱买商品和花钱买心理慰藉其实都差不多。
如果懂得适可而止就最好，如果一头栽进去出不来，那后果也得自己承担，抱怨什么呢？
所以姜茉从未怪过原主，而且原主那个‘男朋友’长得也算人模狗样，原主从未想过以自己的条件能交到这样的男朋友。
姜茉能共情原主，但她绝不会认可原主的选择，所以她干脆利落跑去渣男那里回血了。
现在有了新工作，只要半年，她就能还清欠款，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至于那份工作的猫腻，自己肯定会注意的，在大城市里难道还能卖了她？
原本的房子到这个月底就到期了，姜茉决定住到月底，正好公寓那里的房子还能晾一下，她也可以慢慢收拾。
第二天七点半，姜茉就到了公寓门口，昨天的男人也在，把钥匙银行卡什么的都交给她，“这张银行卡是你的，工资打在上面，这些是钥匙，你收好。公共支出你申请第三方付款就行，加一下这个WX，把账单报给她。”
叮嘱了一些要求，对方就走了。
姜茉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等到电脑开机，她吓了一跳，桌面上基本都是游戏，不是游戏就是一些社交软件，全都是前凸后翘的美人当标签。
姜茉咧了一下嘴，好容易才找到44号公寓租户信息表。
44号楼一共九层，底层是商铺，一半当了仓库，剩下的也没住人，就姜茉住在下面。
楼上每层都有十二套房子，没有全住满，二楼住了十户，三楼八户，四五楼七户，六七八全都是五户，九楼住了三户。
越往上住的人越少。
这里只有顶楼三户需要姜茉亲自去收房租，下一次收租日是五天后。
看了看环境，姜茉先找保洁公司过来打扫，这里其实不脏，就是有一层薄灰，楼道里也是这样。
姜茉继续联系一些安检公司，防火电梯什么的都要检查一遍。
联系好了，账单发给那个叫藏风聚气的人，对方回的很快，“收到，已支付。”
一天工夫，保洁和安检都完成了，就是这些人都找不到44号楼在哪儿，都是姜茉出去把人领进来的。
有个小伙子还笑道，“原来一转过来就到了，我们在外面就跟鬼打墙似的，怎么也找不到。”
旁边那个年纪大的赶紧踢他，还对姜茉道，“年轻，口无遮拦，您别放心里去。”
姜茉笑道，“没关系，我也是打工的，这里是难找一点。”
说实话姜茉还没见过几个租户呢。
五天后姜茉上九楼去收租，住在九楼的是三对老夫妻，打开门打量了一下姜茉，还没等姜茉开口就把钱拿了出来递给她。
姜茉谢了一声，对方一言不发就关了门。
姜茉看着门摸了摸鼻子。
到了月底，姜茉就搬过来了。
她也陆陆续续见到了其他租户，都很年轻，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的主，看到姜茉也都很冷淡。
他们脸上都有一种被生活压得直不起腰的疲惫感。
上个半个月的班，姜茉就拿到了八千块，财务说她这里是半个月发一次，下一次就把本月的工资补贴全发给她。
姜茉，“……”说实话，除了工资诡异，其他还真没什么地方是诡异的，难道老板钱多烧得慌？
不管了，反正她也缺钱。
这工作真闲得发慌，除了没休息天还要住在这里之外，简直就没事。
可你平时就是离开一会儿也没人管你。
姜茉还去医院找了那个前管理员，发现他果然是重病在身，这才彻底放了心。（好像有什么不对）
只是她没听到医院护士台的两个护士在八卦，八卦的就是这个前管理员，“……半年前做过体检，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却病的快死了，这人啊，还真是意想不到。”
“年纪还轻呢，才三十出头。”
“老婆孩子可怎么办。”
“听说没结婚。”
姜茉回去上班了，说是上班其实也没多少事，保洁半个月到一个月叫一次就行，检修也不用天天检，她这日子非常滋润。
闲来无事买了一些盆景过来养，一个星期不到全死光了，姜茉只能放弃养盆景。
做满一个月，工资如数到账，一分不少，各种补贴加在一起得有三万出头，半年不到就能还清欠款了！
姜茉精神振奋，恨不得自己拿着扫帚去打扫卫生。
上了一个月班，姜茉反正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工作清闲到发指。
她第二个月去九楼收房租，第一户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第二户也是这样，第三户的老人迟疑道，“闺女，你，没啥不舒服的？”
姜茉眨巴眼，“没有啊……多谢您老关心？”
吃的下睡得着，有什么不舒服的？
老人就不说话了。
闲的没事，姜茉就自己楼上楼下的跑，看看玻璃有没有损坏，地面有没有缺陷，水管是不是漏水等等。
然后她发现这一栋楼的墙上依稀有些线条，仔细看地板上也有，最后姜茉把它归结为装修风格。
另一边，非人管理部，每个人都忙到飞起，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夹着一个文件夹追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蒋部长，蒋部长，这份文件您要签个字。”
蒋部长接过文件，一边看一边道，“现在非人案子怎么样？”
小伙子道，“多，都处理不过来，只能紧着要紧严重的先处理，那些不要紧的就往后排。”
蒋部长皱眉，“会议通知下去了吗？”
小伙子赶忙道，“通知下去了，大家正在会议室等您。”
蒋部长点点头，向会议室大步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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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非人四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烟雾缭绕，看到蒋部长进来，抽烟的按掉了烟蒂, 还有人打开了窗户。
蒋部长并不在意, “都坐吧, 说说最近的非人案子进展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就一个字, 多！”
“能干的人少, 本地的都处理不过来，还要外派，根本忙不过来！”
“干活就完了，还得解释, 解释个鸟啊, 有这么多工夫呢！”
“唉，有个地方黄鼠狼作祟，当地偏说是黄大仙显灵，还不让我们出手, 这叫什么事！”
蒋部长听了半天全都是牢骚, 没人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揉了揉额头, “人员问题, 我们一直在想办法，目前上头准备开一个学校。”
大家全都住嘴了, 盯着蒋部长。
道术这玩意以前还有门派，后来随着灵气薄弱道法没落就成了祖传, 什么是祖传, 那就是没我们家血脉的滚一边去, 不会教你。
有些门派还有传男不传女, 或是穿女不传男的规矩。
现在灵气复苏，群魔乱舞，开学校也可以，谁去教课，谁愿意拿出自家的道术教别人？
蒋部长道，“国外教会已经开始筹备驱魔学校，我们也不能落后……你们都可以推荐老师。”
看到别人都眉眼耷拉，蒋部长冷笑了一声，“国家不会占你们的便宜，道术秘籍有的是，缺的只是教课的人。”
这下子人们都精神了。
蒋部长趁机道，“现在事多人少，困难我们都知道，各位也都是家学渊源，偏偏好些人淡泊名利，可现在也不是袖手旁观的时候，看看，这是积压的非人案子，没办法排了轻重，可大家都知道，这里面便是最轻的，也会要人命，我们国家的宗旨一直是以人民利益为优先，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至关重要，便是困难，我们也得想办法克服，是不是？”
蒋部长拿着道术秘籍让这帮子人从家族里挖人出来，以后想要好处，也得看自家的付出。
这下子大家又积极了，这个说要把自家谁谁谁找来，那个说要让家里的小辈出来锻炼一下。
蒋部长微笑点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危险的不用去，那些鬼怪的小案子是可以上的。
灵气复苏，世道变换，道术世家开始抖起来了，利益当前，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但他们都没想到，灵气复苏，最受益的其实是妖精鬼怪。
这里面鬼其实最不上台面，老百姓好像最怕鬼，但在学道术的人眼里，鬼是最不用怕的。
俗话也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鬼想要害人是不容易，能害人的鬼除了怨气极深之外，多半是被会道术的人给御使了，那说到底也是人捣鬼。
现在看姜茉，她这个憨批过得也是挺快乐的，时间充足，她就想学点什么，原主只高中学历，没上过大学，成人高考这里也有，但姜茉还是放弃了，不管是原主还是她早就把高中知识忘了七七八八，这再捡起来没有大毅力是不行的。
离开学校后再把学习捡起来，付出的代价更大，姜茉债还没还清，这份工作工资是高，但不可能让她干一辈子。
她这自学到一半，工作没了，她就得放下学习去找工作赚钱吃饭，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姜茉不觉得自己能行，考大学就别想了。
但学个美甲化妆理发盘发蛋糕甜品什么的倒是容易，还有网上授课的，学好了，以后也是门手艺，能找到饭碗。
姜茉上辈子做到了客户经理，那也是一步步爬上去的，现在她办不到，因为那些公司没人会要她。
没有学历，她门槛都进不去，别说往上爬了。
姜茉最后选个了甜品蛋糕的网上课程，弄个烤箱，买点食材就能动手。
做多了就给租户送，反正是免费的东西，没人会推辞，大家倒是对这个新管理员有了好感。
有个叫毛莉莉的女孩子一边吃纸杯蛋糕一边道，“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这栋楼要什么管理员，以前那个什么事都不管，就在门口色眯眯看着我们，我们向房东投诉都没用！”
姜茉在一边微笑不语。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设这个岗位，但她是既得利益者，那就不能说什么了。
毛莉莉吃了蛋糕拍拍手，姜茉问她味道怎么样，毛莉莉道，“不太甜，没馅，你应该在里面放奶油，要动物奶油，植物的不行。”
姜茉，“……”
毛莉莉还问她，“你这工资多少啊？”
姜茉含糊，“……也就三千左右。”
少说一个零大家都开心。
毛莉莉就带着怜悯的表情叹气，“也不错了，你这活不多啊，一天到晚也没人管你。”
姜茉点头，“对对，就图这个，我也没学历和技术，能糊口就好。”
毛莉莉跟着点头，“是啊，大城市里说是机会多，想要找好工作也难，我吧，一个月也就万把块，勉强够用，也亏得这里房租便宜。”
姜茉不知道其他租户的房租有多少，她只收九楼三个租户的房租，一月两千，算行价的房租。
姜茉就笑，“就是，像我们这种，工资房租就得占好大一份呢，我还听过一个笑话，说是有的地方那房租贵的，顶的上买房还的贷款了，能找个房租少，环境不错的房子太难了。”
毛莉莉就笑道，“你说的那种房租，得是租的别墅吧，我们这里比不上，我一个月房租六百，你呢？”
姜茉笑道，“差不多。”
毛莉莉就道，“你在这里上班还要房租啊，上一个得意洋洋说过自己不要房租的。”
姜茉就道，“还是要的，就是会给一些补贴，我工资不高啊。”
毛莉莉一想，也是，三千来块，去掉房租刚够吃喝，连好点的衣服都买不起。
从毛莉莉嘴里，姜茉知道她住在这里也没多久，只比姜茉早了一两个月，她的房租是六百，但需要一年一租，不得转租，房租也是一年一交。
送走毛莉莉，姜茉皱眉，这里的房子面积也不算小，四五十平方，一个月两千的房租已经算便宜的，一个月六百那就便宜的有些离谱了。
这里的老板真的是慈善家？
这些事和姜茉也无关，她干着轻省活拿着高工资，管这么多干嘛。
这天，姜茉按惯例去收租，然后想起有两天没见毛莉莉了，于是转到三楼毛莉莉租的楼层。
其实关着门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现在姜茉五感特别灵，在门外确实看不到听不到什么，但她闻到了味道。
很浓的酒味加上一些酸味。
姜茉作为管理员本来有租户的钥匙，但上一个管理员不当人，好像拿着钥匙随意开租户的门，租户闹了起来，后来就把备用钥匙都收走了。
姜茉打电话报警外加要救护车。
两方几乎是前后脚都到了，也没时间啰嗦，把门踹开，毛莉莉就倒在客厅自己的呕吐物里。
姜茉几乎一眼就认定毛莉莉已经不行了，拖得时间太久了。
果然，急救医生检查过就摇头了，但还是把人抬上了担架。
警察还要联系毛莉莉的亲人。
没过几天，毛莉莉的父母过来给毛莉莉收拾行李，姜茉给他们开的门，这件事就是个意外，毛莉莉是推销酒水的，推销酒水不可能自己滴酒不沾，她那天喝多了，摇摇晃晃回到公寓，呕吐物堵塞气管，人很快就没了。
如果不是姜茉想起去看看，那她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被发现。
姜茉看着毛莉莉的父母强忍悲伤收拾女儿的行李，临走还给她道谢，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等这里清空了，姜茉还要请保洁过来打扫，把门修好。
没过几日，毛莉莉这间房就有新的租户来了，是个年轻小伙子。
姜茉，“……”
这人知道这间房出过人命吗？
其实这栋楼里空房子不少，不一定非要租毛莉莉那间啊，当然，这也不是姜茉该管的事。
她因为及早发现住户的问题，这个月还给了她一笔奖金。
姜茉，“……”
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个多月，拿到手四个整月的工资，有十三万多，钱到手她只留生活费，剩下的全还债，现在债务也不多了，还有三万多，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就能还清。
姜茉在思考，如果还完债，她还要不要留下继续工作。
按照占便宜的心态，她当然要干下去，但姜茉心里一直不安。
有句话叫人不配财产必有所失，姜茉不觉得这栋公寓的老板是个乱撒钱的老好人。
不过她签了一年合同，到时候再看吧。
没过几天，五楼的租户也出了问题，电梯要检修，他从楼梯下来，一脚踩空从楼上滚了下来。
姜茉帮着叫了救护车，她看到男人的腿扭曲的角度非常诡异，这是断了几截啊？
人抬走了，楼梯上的血液秽物要清理，姜茉打了保洁公司电话。
这时候她又看到了墙上那些曲里拐弯的纹路，这栋楼里全是这些纹路，这种装修风格真的很奇怪。
姜茉用手指顺着这些线条划过去，高处就摸不到了，她打开手机想要拍下来，然后发现用手机根本拍不到这些线条！
这奇了怪了，她明明能看见，手机却拍不到？
原本姜茉对这些线条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她上心了。
反正也没多少事，姜茉试着把这些线条临摹出来，然后等比例缩小，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临摹这些线条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墙面地面甚至天花板都有，自己住的地方可以随意折腾，公共区域她也能慢慢摸索，租户住的地方姜茉也进不去。
所以她临摹的磕磕绊绊，然后还要缩小，弄出来的东西也是残缺的，反正姜茉看着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
她怎么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于是就挂到了网上，问万能的网友，这是什么玩意。
看的人不多，回复的也少，大多数是，“鬼画符？”“印象派画作？”“随手画的涂鸦吧。”
随后姜茉也没时间看回复了，有几个租户退租或是时间到了要搬走，姜茉要去检查房子叫人来打扫。
有个租户还不舍得走，拉着姜茉道，“再租给我好不好，房租贵一些也没关系，你看我没有糟蹋房子啊。”
姜茉哪有这个权利，她道，“我只能帮你问问。”
她能联系的也只有那个给她发工资，报销费用的人，还是WX打字联系，人她都没见过。
对方回复的很快，“续租的话，房租一月三千，一年一付，你问她愿不愿意。”
姜茉如实转达，女孩面色黯然，最后搬走了。
新租户来的很快，几乎是前脚有人搬走后脚就有人来。
姜茉发现租出去的都是前租户剩下的房子，空房子就没动过。
她打听了新租户的房租，低的很，就和毛莉莉租的一样。
既然房租没提高，为什么要把老租户赶走？
姜茉问了那个给她发工资的人，对方回复还是很快，“老板有做慈善的心，低房租给困难的人过渡，一年下来有手有脚勤快的人理应度过了难关，那接下来就要自己面对生活，不能占便宜没够。”
姜茉，“……”
那自己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茉摸了摸鼻子，好吧，她也是占便宜的一员，还是闭嘴吧。
转眼月余过去，姜茉的工资一直是半月一发，今天她终于把卡债全还清了，身上钱虽然不多，她还是买了不少酒肉回来，算是庆祝一下。
她把餐盒一一打开，有卤鸡爪酱牛肉花生米之类，又打开一罐啤酒，然后打开电脑，随便去看一下自己的帖子。
看的人依旧不多，但回复增加了一些，有个回复让姜茉目光一凝，对方反问，“你在哪里见过这些图案？”
这表明对方知道这些图案是什么？
过后这人不得姜茉回复，还想和她联系，留了一个账号。
姜茉摸了过去，这个账号很干净，只有一些风景图片，姜茉留言，“你知道那些图案是什么吗？”
她怕对方忘了，还附了一张图片。
接着她开始啃鸡爪，一个鸡爪没啃完，对方回复了，“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些图片？”
姜茉，“……”
姜茉啃掉鸡爪，然后继续问，“那些图案是什么？”
两人主打一个各说各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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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非人五
非人事件处理部门实习生办公室,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哥，哥, 那人回复了！”
几颗脑袋都凑了过来。
有个女孩道, “快问他在哪里看到的那些阵法图。”
“他不回答我, 你看嘛。”
“那就吓唬他一下。”
“怎么吓唬？”
“就说那些图是招鬼的！”
姜茉看着对方的回复, 眨巴了几下眼睛, 招鬼？开什么玩笑, 她在这里住了快半年了，鬼毛都没见一根，这人在胡说八道！
姜茉不搭理他了。
这几个人等了半天不见回复，于是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对方吓傻了吗？
有人道，“和他说，告诉我们在哪里，我们能驱鬼。”
姜茉看到对方越说越离谱, 回复了, “装神弄鬼！”
那几个人, “……”
有个人跳了起来, “怎么不知好歹啊，算了不要管他了！等他被吸干生机气运就知道求我们了！”
女孩推开电脑前坐着的人, 自己挽袖子上，“你最近是不是身体觉得不舒服了？”
姜茉,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回复, “我吃嘛嘛香, 身体倍棒。”
女孩，“……”不可能，继续打字，“你不用瞒着我，除非，你不住在有那些图的地方。”
姜茉看着回复，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这些图会让人身体变差？
姜末试探，“我是不住在那里啊，你如果知道那个图是什么，那就告诉我，遮遮掩掩的干嘛？”
那些人都沉默了，如果对方不住在有那个阵法的地方，那确实没妨碍，他们也吓唬不到他了。
女孩打字，“那你更应该告诉我，我能阻止阵法害人。”
姜茉瞪大了眼睛，阵法？害人？
那么毛莉莉之死不是意外，那个摔下来的男人也不是意外？
一开始在电脑前的男孩推了女孩一下，“哎呀，你都告诉他了！”
女孩噘嘴，“我什么都没说！”
有个年级略微大些的男孩道，“不要吵了，还没问出地址呢。”
这些是道术门派或是家族派来的子侄儿女，年岁小，不能独当一面，原本兴高采烈，以为来了这里能施展拳脚，最后发现只能做些小事，连现场都不能出。
他们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大材小用了，然后偶尔看到姜茉的帖子，顿时兴奋起来。
几人商量着要把这个案子给办下来，让那些大人看看。
但是姜茉一直不回复，他们正焦急，现在姜茉倒是回复了，他们想知道的却没得到答案，姜茉却套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不过姜茉对这个消息也是存疑的，毛莉莉是酒醉呕吐窒息而亡，另外那个是不小心踩空摔下来，都是意外。
但要是归于气运，那他们肯定是气运差的不行。
如果姜茉还生活在上辈子，她一定把这些斥之为胡说八道，可她被一只吸血鬼咬了，还被一个道士给杀了，现在她的五感还特别灵敏。
她还想起去九楼收租时那几个老人打量她的眼光，还有问过她的那句话，“你身体还好吗？”
这些结合在一起，加上她的高工资，都在佐证那个回答基本是正确的，这些线条是某种神秘阵法，会害人！
姜茉顿时连食欲都没了。
所以么，天上怎么会掉馅饼，所有的馅饼里面都裹着毒呢。
另一边，几个孩子还在互相埋怨，外加催姜茉告诉地址。
这时候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经过，听到里面的吵嚷，捧着咖啡杯进去，一眼就看到电脑上姜茉的那张图片，男人皱起了眉头。
孩子们看到他也禁声了。
男人下巴抬了抬，“这阵法在哪里？”
孩子们马上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听了半天，男人听明白了，然后眉头就没打开过，“……你们发现了问题，却没上报，然后就在这里吵吵，然后还被对方套了话？”
孩子们，“……”
女孩小声道，“我们没说什么，他也不一定懂。”
男人叹气，“人心叵测懂不懂？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受害者还是偶尔见到的这个阵法？即便是受害者，现在他知道了，你们觉得他会怎么做？”
“只要告诉我们地址，我们可以去毁了阵法啊！”
“对呀对呀，这是转运阵，一时半会儿害不了命。”
听完孩子们的话，男人一脸无奈，“照你们说的，他应该马上把地址告诉你们，让你们去惩恶扬善啊，为什么不说呢？”
孩子们不吭声了，因为他们也不理解。
男人淡淡道，“我猜想，他如果是受害者，知道后肯定会愤怒生气，但告诉你们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如果他去找那个绘制阵法的人，问他要钱，这样就能弥补自己的损失，还能得到更多。”
“如果他不是受害者，也可以这么做，至于旁人的气运，关他什么事。”
男人看了一下图片，“能绘制这种阵法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即便暂时被威胁了，也会找机会想办法把威胁他的人干掉，这就出了一条人命，刚才谁说这个阵法不害人命的？”
孩子们集体，“……”
有人弱弱道，“那他告诉我们不就行了吗？”
男人瞟了他一眼，已经晓以利害还是这么天真，他连教的欲｜望都没有。
男人正要找技术部过来查发帖人的地址，女孩子低呼，“二叔，他给了地址！”
男人看向屏幕，上面果然发来了一个地址。
姜茉想了好大一会儿，虽然她的工资很高，但她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特别是毛莉莉已经死了，她现在还能想起毛莉莉父母脸上的表情。
之前不知道她可以自我欺骗，现在她要是置若罔闻那就是助纣为虐，而且她也住在这里，她也会成为受害人。
好在她的债已经还完，她完全可以找份别的工作养活自己，而不是在这里当着受害者还要备受良心折磨。
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能管这件事，先试一下吧。
于是姜茉把地址发了过去。
对方没有回复，姜茉也关掉了帖子。
另一边，得到地址后大家赶紧去查在哪里，然后个个摩拳擦掌。
男人却道，“先把案子整理一下递上去，看上头怎么安排。”
孩子们，“……为什么，不应该马上就过去吗？”
男人，“……你们知道这栋房子属于谁，在谁的名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个阵法，幕后之人又是何人吗？”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查啊，才要去看去问啊！”
男人，“……不许你们去！”
教孩子太累了。
姜茉依旧上着无所事事的班，她还试着想破坏那些线条，可就是奇了怪了，墙皮都被铲掉了一层，那线条依旧如故。
地址发过去后对面没了反应，姜茉事后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把帖子全删了，还把痕迹都抹掉了。
这要是对面就是这阵法的幕后之人，她怕是闯了大祸，能大手笔弄出这么大阵法的人怕是钱权势都有，姜茉根本对付不了。
于是姜茉不敢掉以轻心，整天装作无事的样子。
两天后她看到有几个年轻人在公寓门口探头探脑。
姜茉出去问道，“你们要干什么，要租房子吗？”
有个女孩眼珠子轱辘转，“啊，对，我们来看看，可以进去看看房子吗？”
姜茉道，“不行，不是租户不能进。”
这在她的工作要求上是写明的。
如果她今天放了人进去，这些人偏偏是幕后之人派来试探的，那姜茉就完了。
所以姜茉坚决不放行。
几个年轻人不甘心，还想贿赂姜茉，姜茉连连后退，“你们不要这样，我只是一个管理员，你们要租房找别人去！”
几个年轻人无法，只能悻悻离开。
姜茉微微皱眉，这件事要不要上报，不上报会不会引来麻烦。
想来想去，姜茉还是上报了，她孤身一人，和背后那种不知道多大的势力根本抗衡不了，她最多熬到一年期满就离开，不趟这潭浑水。
思量再三，姜茉上报了，也就是和给她发工资的那人说了一下，就说今天有人来租房，自己没让他们进去看房，问是否合适。
对方回复一向很快，“你做的很好，有几个人要租房？”
姜茉把门口的监控发了过去，对方道，“收到！”
很快她账上打来了五万，“这是你的奖励。”
姜茉，“……”
若不是知道老板心怀叵测，她真的要给老板誓死打工一辈子！
城郊别墅区，一栋占地颇广，环境清幽的别墅内，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完后嗯了一声，然后挂掉电话，快步走向一个身着唐装，正在玻璃房里浇花的老者。
老者看起来精神矍铄，身体健壮。
秘书低声说了几句，老者放下手里的水壶，“被人关注了？”
秘书点点头。
老者叹气，“那就舍了吧。”
秘书道，“用哪个方案？”
老者沉吟，“抹掉阵法就行了。”
没了证据，看你们怎么办，就算找到一星半点，我也有替罪羊。
傍晚，姜茉收到了通知，明天会有工人来装修公共区域。
姜茉应承了，她知道上面开始动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队工人携带家伙器械来了，姜茉核实身份，把人放了进来。
他们开始搭架子，铲墙皮，有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带着两个手下四下查看，姜茉都没理会。
到了下午，又来了一队人，说是政府部门来检查消防，让工人停工。
姜茉左看右看，默不作声。
然后她收到了消息，给她放假了，还给结算当月工资，不满一个月按一个月算，又到手三万多。
姜茉利索地拔脚跑路了，她一个都惹不起，那就躲呗。
手里还有八万多，省着用，两三年都够了。
没过几天，姜茉又收到一个月工资，给她发工资的那人道，“公寓暂时不开了，要和你解除合同，这是补偿你的。”
姜茉，“……好的。”
她去收拾行李，看到公寓大厅一片狼藉，好些租客还在吵嚷，他们不愿离开。
姜茉去看墙上的线条，有的地方还在，但看着暗淡不少。
姜茉去整理行李，有人上前，“你也住在这里？”
姜茉道，“是啊，我在这里工作，不过现在被辞退了，说是公寓不开了。”
那人打量了姜茉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茉道，“公寓管理员。”
那人，“……你负责些什么？”
姜茉道，“我现在什么也不负责，我没工作了！”
那人，“……”
做他们这种事的就是这么倒霉，普通老百姓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什么灵气了，妖精鬼怪了都是真的，他们又不能言明，那就什么都不好问，连解释都很困难。
姜茉装的很生气，她不能让人知道是因为她公寓才关门的。
而且她还有点心虚，老板对她够慷慨的，虽然给她这么多钱的初衷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姜茉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对，她还清了债务，还有了一笔钱过渡。
小市民心态就是只能看到眼前利益。
行李不多，出租车能装下，但离开前她还是被索要了电话号码。
没过几天，姜茉就接到了自称是公安局的电话，请她去配合调查。
姜茉只能前往，她被带到一个房间，不一会儿一个男人过来了，“姜小姐？”
姜茉点点头。
那人把手里的笔记本打开，给她看里面的页面，“这个是你发的吧。”
里面是姜茉已经删掉的帖子。
姜茉，“……”
对方继续，“你删掉了帖子抹掉了痕迹，但我们有技术人员。”
姜茉继续，“……”
男人道，“请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也不会说出去。”
姜茉谨慎道，“那你们把我叫来要干嘛？”
男人道，“你能看到那些阵法？”
基本上普通人看不到的。
姜茉道，“能看到一点，以前以为是什么装修风格，但是我擦过，擦不掉，你能告诉我，这个玩意究竟是什么吗？”
男人叹气，“是一种可以吸取别人生机和气运的阵法，很邪恶。”
姜茉瞪大了眼睛，“那，毛莉莉的死和这个阵法有关吗？还有之前有个男住户摔断了腿！”
男人道，“怎么说呢，其实想要阵法运转也有条件的，你们那个公寓房租很低，你们签署合同的时候有隐藏条款，等于你们主动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一般来讲在里面住个一年半载不会有什么事，运气低一些而已，特别倒霉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姜茉，“……”眼睛都直了，她道，“那你们抓到那个人了吗？”
男人有些尴尬，“这里面情况有些复杂。”
能做这种事的就不是一般人，他们可以把刻阵法的人抓住，但罪魁却动不了，因为对方一问三不知。
所以，鬼魅精怪其实不可怕，可怕还是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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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非人六
听到男人这么说, 姜茉了然，她只是搞不懂叫她来干嘛，只是告诉她他们查到帖子是她发的？
倒也不算, 男人略微解释了一些, 然后告诉姜茉需要保密, “这种事, 普通人不知道为好。”
姜茉道, “我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信, 我知道的，我不会乱说。”
你们都没把罪魁抓起来，我要是胡说八道是不要命了吗。
男人点点头，又问了姜茉一些问题, 就是她什么时候过去工作的, 怎么发现阵法之类。
姜茉回答了之后忐忑道，“那我在那里住了这么久，会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道，“你住的时间不长, 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其实只要在那个公寓住过的人, 生机或多或少都会流失, 因为都是年轻人, 所以一时半会儿感觉不出来。
而对方也只让人住一年，隐蔽性很高, 要不是姜茉捅出来，非人事件处理部门根本就不会知道。
姜茉签字离开, 男人拿着文档来到另一间办公室, “怎么样, 可以吸收她吗？”
那人摇头, “开了灵窍，灵觉不算多强，我不建议吸收她。”
男人有点不舍得，“不是要开办学校么，她也可以去学啊，现在有灵窍的人也不好找。”
对方似笑非笑，“现在入学的人都要拿自家资源置换，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源？”
男人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道，“我去归档。”
出来后他拿出手机，和人吐槽，对方回复他，“灵气复苏，各大家族各大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自己瓜分利益都不够，怎么会让普通人进来。”
男人发消息，“但现在案子这么多，总要人去处理啊，国际商城这种案子的危害性其实比其他案子大多了。人手一直不够！”
对方，“你和蒋部长说啊，看看她有什么办法，你是没办法的。”
蒋部长正在看国际商城的案子。
44号楼里有一个巨大的转换阵法，主要转走租户的生机，生机被顶层三家瓜分，现在这三家已经被抓了。
但这三家只是替罪羊，背后还有人，不过这三家咬定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这三家都是老人，年岁都不小了，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查下去，就是这三家老人的子孙辈这些年都有钱入账，数额不算巨大，也绝对殷实，足以让一家一户生活富足。
这个阵法运转条件苛刻，公寓里哪户可以住人，哪户要空着都有严格要求，甚至里面住什么人都有讲究，然后底楼还需要一个人当阵角。
就蒋部长看，姜茉少说被转走了五到十年的生机，加上租户的，一年下来阵法会吸收很多生机。
而对方其实容纳不了这么多生机，绝大多数都是浪费的，但那人不会在乎，他只想多多益善。
蒋部长叹气，人心鬼蜮，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
她拿起姜茉的照片，上面也有简单介绍，还有评语，“灵窍已开，潜力不大。”
蒋部长嗤笑了一声，把姜茉的照片放进另一个文件夹里。
现在学校还在筹备中，蒋部长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不用和他们多掰扯，到时候他们的手也伸不到学校里去。
离开国际商城，姜茉租了一栋老楼里的房子，三十多平，月租两千，住在这里的人也是老人居多。
房子看着老旧，结实还是蛮结实的。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姜茉也没出门，就在屋子里窝着。
手里有十来万，暂时是不用担心的。
那个男人说姜茉没什么问题，这句话姜茉并不信，每月给她这么多工钱，肯定有问题。
但姜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神，面孔红润，确实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管不了那么多。
雨幕里一辆长途大巴上，有一对穿着打扮非常土气的母女，女儿瘦瘦小小，母亲一脸疲惫沧桑。
女儿窸窸窣窣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只煮熟的鸡蛋，小心翼翼剥了壳，递到母亲嘴边，母亲摇摇头，推给女儿。
女儿吃了一半，另一半硬是塞给了母亲，母亲就吃掉了。
鸡蛋黄有些干，母亲咽得有些费力，女儿忙着拿出一个塑料瓶，但里面已经没水了。
母亲低声道，“我不渴。”
女儿把塑料瓶收起来，看着窗外的雨水，“妈，二姨真的在那里吗，会收留我们吗？”
母亲点头，“会的！一定会的，找到你二姨就好了。”
当初二妹离家出走，她还偷偷给了她三百块钱，如今自己母女走投无路，想来妹妹不会置之不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妹妹。
大巴在车站停下，外面雨势不减，母女俩只能在候车室待着，等待雨停。
女儿拿塑料瓶接了水过来，笑道，“妈，这里有热水，你喝。”
虽说秋老虎热起来和酷暑类似，但到了晚上凉意就上来了，加上外面下雨，候车室里温度并不高。
母女俩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
有车站工作人员注意到了这对母女，见女儿微微颤抖，心下不忍，推醒她们。
母亲惶恐不安，“外面在落雨，等雨停了我们就走，不会脏了地的。”
工作人员道，“不是赶你走，大姐，去我们休息室吧，孩子着凉了不好。”
母亲千恩万谢，抱着女儿进了员工休息室，这里有沙发，气温也比外面高。
等天亮，小雨还在淅淅沥沥，母亲心下开始焦急。
工作人员拿了几个包子过来，母亲赶忙摇头，人家塞她手里，“你不吃，孩子也要吃的。”
母亲拿了两个包子，谢了又谢，待母女吃了包子，工作人员才问她要去哪里。
母亲顿了一下，“找我妹妹。”
又问她可有地址电话，母亲忙着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反面写着一串手机号。
工作人员道，“你之前打过这个电话吗？”
母亲摇头，“我没手机。”
丈夫不给她买，说她用不着，出来的匆忙，也没时间打。
工作人员道，“那我试着给你打一下？”
母亲千恩万谢。
姜茉一大早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确认了她是谁之后说她姐姐来找她，现在正在车站。
姜茉脑子里还糊涂着，然后听到了姜娟的声音，“二妹，是你吗？我是大姐啊！”
姜茉这才从记忆里翻出原主大姐的资料。
姜娟，比原主大五岁，十七岁就嫁了人，第二年生下女儿，不得婆家喜欢，原主离开时她塞给了原主三百块钱。
姜茉打断姜娟的絮叨，“电话还回去。”
姜娟赶忙把手机还给工作人员，姜茉问清楚在哪个车站，然后道，“我马上就来。”
她叫了辆出租车，直奔车站。
找到姜娟母女，姜茉向工作人员道了谢，然后带着她们坐车回去。
姜娟一辈子没离开过出生地，这次也是不得不离开，她拉着女儿，和女儿一样好奇地看着窗外。
电视上看到的和实际看到的不一样啊，这么高的楼，这么宽的街，这么多的人。
此刻已经是上班时间，街上人来人往。
到了小区门口，车停了下来，这是旧小区，路面狭窄，车子进去了不好出来，所以出租车一般都在门口停。
姜茉去路边早餐店买早饭，姜娟急忙拦她，“我和大妮吃过了。”
大妮点头，“二姨，我们吃了，车站里阿姨给了我们包子，我和妈都吃了。”
姜茉道，“我还没吃呢。”
母女俩连忙闭嘴。
姜茉要了三碗豆浆，两笼屉小笼，几个牛肉饼还有茶叶蛋。
她招呼姜娟和大妮，“过来坐，吃得下再吃一点，不吃就浪费了。”
母女俩，“……”
一个包子还真的没吃饱，乡下人看着瘦，其实饭量颇大。
等把姜茉点的都吃掉，姜娟母女俩就真的饱了，人一吃饱，神情都不一样了。
姜茉把两人带上去，这时才问她们母女为什么出来。
姜娟拉住女儿的手，低声叙述。
原来姜娟嫁人后生活的并不幸福，男方厌她彩礼一分钱都没带回来，嫁妆也简薄，对她非打即骂。
姜娟默默忍受，因为她无处可去。
嫁人后第二年她生了大妮，因为是女孩，又被婆家不喜。
之后怀孕被婆家带去做B超，只要是女孩就流掉，姜娟两年流产两次，去年她又怀孕了，这一回查出来是男孩。
于是她以为苦尽甘来了。
哪知道丈夫酒后发酒疯，对她拳打脚踢，打惯了老婆，不打手痒痒。
姜娟被打流产，但婆家人并未觉得懊悔羞愧，而是认为姜娟无能，连孩子都护不住。
这些姜娟都忍了。
但她丈夫把主意打到了女儿头上，大妮今年九岁，原本要上小学了，但丈夫不愿意，说丫头片子将来反正是别人家的，上什么学。
姜娟和丈夫闹，被丈夫打了一顿，然后姜娟得知丈夫要把女儿卖掉。
姜娟懦弱归懦弱，为了女儿还是勇敢起来了，带着女儿逃了，她没地方可去，手里也没多少钱，于是想起了妹妹，原主曾经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大姐，姜娟记在了照片上。
姜茉听完十分无语，只能道，“先洗澡，你和大妮都洗一下。”
昨晚两人在车站过夜，肯定没地方洗漱。
不能不管，她要是不管，这对母女可能还会被送回去，那就完了。
姜茉教姜娟怎么开热水，母女俩一起进去洗澡。
姜茉看了看她们的衣物，在浴室门口道，“大姐，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们慢慢洗。”
她去附近超市给母女俩买内衣裤，她们内衣裤一看就是自己拿旧衣服改的，破破烂烂。
原本新买的内衣裤要洗了才能穿，但姜娟基本没带什么洗换衣服，也就顾不上了，姜茉买回来她们还没洗完，她就拿紫外线消毒灯给内衣裤消了毒。
看到新的内衣裤，姜娟非常不好意思，想要推辞。
姜茉道，“这个我又不能穿，你不要，那我扔了？”
姜娟赶紧拿了过去。
姜茉道，“昨天你们肯定没休息好，再去休息一下？”
姜娟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二妹，我是想着，我找份工作，干什么都行，只要能养活我和大妮就可以了。”
姜茉道，“不急，一件件来，大妮也要上学呢。”
孩子要上学，姜娟也要去医院检查，她今年三十还没到，但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的妇人，身体肯定亏大了。
等姜娟母女休息了几天，姜茉带姜娟去医院，姜娟出发前不知道要去哪里，见到来了医院还一头雾水，“二妹，你不舒服？”
姜茉道，“带你检查，你流产这么多次，有没有好好休养过？”
姜娟低下了头。
进了医院，姜娟还是有些胆怯外加不安，“其实没事的，不用看了。”
姜茉没理她，上去挂号，然后领着姜娟去诊室。
医生开了各种化验项目。
诊断下来姜娟果然有不少妇科病，宫颈粘连，宫腔息肉，要住院手术。
姜娟脸的白了，“我，我不住院，我，我吃药好了……”
姜茉按下她，“医生，我们住院！”
医生安慰姜娟，“小手术，你不用担心的，你上回流产没弄好，宫腔里也不干净，正好一起清一清，你年级还小，有毛病在身上多难受啊。”
妇科病还难以启齿。
姜娟依旧不安，“二妹……我，我……”没钱啊。
已经是吃二妹的住二妹的，现在还要看病住院，哪来的钱？
姜茉道，“大姐，你放心，我有钱，我们看病，你要不安心，这钱算我借你的，以后有了钱你还我不就行了，你还有大妮呢，好好看病，身体好了才能赚钱照顾大妮。”
姜娟不停抹眼泪，终于点头了。
姜娟住院了，大妮十分惶恐，姜茉道，“你妈妈没事，只是需要在医院住几天，我们一起把她照顾好就行了。”
大妮赶紧点头。
姜茉原本要请护工，但姜娟死不肯，“我可以的，大妮也能照顾我！”
最后只能作罢，大妮在医院陪床，照顾母亲，姜茉给她钱买饭和必需品，然后她要给大妮找学校。
姜茉找了好几个学校，都被婉拒了，理由很多，什么大妮学籍不在这里，学生满员之类。
姜茉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产生无力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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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非人七
姜娟手术很顺利, 正在住院，大妮别看人小，十分能干, 买饭照顾母亲, 做的利利索索。
看到姜茉都是一脸笑意, 给她让座, 给她倒水。
她非常感激姜茉, 她听到医生说了, 妈妈的病现在不算很严重，但是拖下去就会很严重，可能危及生命。
二姨救了妈妈的命，所以, 她也要保护二姨！
大妮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小时候不懂事她会嚷嚷出来，后来被姜娟再三叮嘱就再也不敢说了。
但家里人还是知道大妮不一样，这让他们恐惧大妮进而厌恶她。
这一次姜娟丈夫卖掉大妮也有内情，有人说大妮不吉利, 会克父挡财, 姜娟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被大妮给克掉的。
这话深得大妮父亲的心, 他本就不喜欢女儿, 喝醉了把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也不是他的本意，现在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那再好不过。
那人就故作救人悲悯地说愿意带走大妮，让她上学, 给她一口饭吃, 还会给他们家一笔钱, 大妮父亲一口答应, 他得意洋洋告诉了姜娟，姜娟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女儿就要被卖掉了，所以带着大妮逃了。
按照原来的剧情，姜娟带着大妮来找原主，原主自己都深陷卡债中，还要供养男朋友，根本无力救助姐姐。
后来姜娟丈夫找来，就把妻子女儿带了回去。
可想而知姜娟和大妮后来的日子有多艰难糟心，现在换了姜茉，母女俩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姜茉今天想替换大妮在医院照顾姜娟，但大妮不愿意，姜娟也让姜茉回去，“我这里没多少事，有大妮就行了，我也不是不能动，你快回去休息。”
姜茉道，“那我过会儿再走。”
大妮去打饭，姜娟拉了拉姜茉，低声道，“二妹，我这住院是不是花了很多钱？我现在觉得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姜茉道，“没花多少，不是说了是我借你的嘛，你放心看病，把身体养好了，你又年轻，赚钱的日子多着呢。”
姜茉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过了二十分钟，大妮还没回来，姜娟嘀咕，“这孩子，打个饭跑哪儿去了。”
姜茉站起来，“我去找找，你放心，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妮不会走丢的。”
姜娟的病房在四楼，电梯门口都是人，姜茉想了想，去走楼梯了
她下到三楼就见大妮拎着饭盒站在三楼楼梯拐角处，小姑娘呆呆地站着，目光呆滞。
姜茉觉得奇怪，上前拍了拍大妮，“大妮，你怎么了，站在这里干什么？”
被姜茉一拍，大妮一个激灵，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赶紧到，“我，我没事，二姨，我买到饭了。”
姜茉摸了摸大妮的额头，“不舒服你要说的啊，不要憋着知道吗，你妈就是不舒服了不吭声，老是憋憋憋，还要忍，然后才越来越严重的。”
大妮点点头，她低声道，“妈妈说了也没用，家里没人会让她看病的。”
姜茉一愣，她摸了摸大妮的头道，“现在不在家里了，可以说出来！”
大妮点点头，冲着姜茉讨好地笑了笑。
两人回到病房，把饭菜拿出来，三人开始吃晚饭。
吃了饭，姜娟让姜茉去休息，姜茉道，“我在留一会儿，回去也是我一个人。”
姜娟当然希望妹妹能多留一会儿，她只是担心打扰到妹妹，她已经给妹妹添了不少麻烦。
晚上九点，姜茉告辞，大妮送她。
姜茉说不用，大妮一定要送，她担心那个女人会缠上二姨。
医院里便是晚上也有很多人，不过姜茉运气不错，电梯打开里面居然没人。
姜茉和大妮进了电梯，电梯到三楼停下，进来一个低着头，长发遮脸的女人。
大妮面色变的苍白，姜茉看了一眼，把大妮拉近自己。
医院里什么人都有，遇到个把神经病也不稀奇。
电梯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那个女人突然说话了，“你答应帮我的，你答应帮我的！你什么时候帮我！”
姜茉皱起了眉头，大妮觉得喉咙都哽住了。
姜茉怕这个女人吓到大妮，就道，“女士，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我没有，她答应了帮我，是她说话不算数！”
她伸手指着大妮。
姜茉见她手不放下来，于是就抬手把她的手往下压，“不要指着别人，这不礼貌，还有，如果你眼不瞎，就该看到她是个孩子，你有什么事找警察，你找一个孩子帮忙，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里正好是医院，你可以看一看你的脑子去！”
女人有些懵，还在嘀咕，“她答应帮我的，她答应了的！”
姜茉不耐烦道，“不管她答应了什么，她都是个孩子，可能她都没听懂你的要求，被你一吓，胡乱答应的，那不算数！我是她家长，我不同意她帮你任何忙，你去找警察，你去找别人，不要缠着我家孩子，你警告你，你要在缠着她，我对你不客气！”
女人瑟缩了一下，好似心有不甘，姜茉狠狠瞪着她，她低下头不言语了。
姜茉见电梯里的灯还在闪烁，敲了一下电梯壁，灯光恢复明亮，这时候一楼到了，姜茉拉着大妮走出电梯。
女人缩在电梯角落里，当电梯门关上，她遥遥看向大妮，又看到姜茉还在盯着她，她赶紧低下头。
姜茉拉着大妮在医院大厅里的长椅子上坐下，“大妮，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大妮低着头，“二姨……对不起。”
姜茉道，“你不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事，道什么歉，你答应那个女人做什么啊？”
大妮道，“她说她想见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家里的人不让她见，她希望我带她进病房，她就想看一眼她的孩子。”
姜茉皱眉，“这简直就是在骗小孩，如果她家里人真的不让她看孩子，肯定有原因的，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正常。大妮你记着，无论什么情况下，大人都不会向孩子求助，如果这个大人这样做，你就赶紧跑开，不要搭理他，那人肯定没什么好心肠。”
“你想想，大人都无法解决的事，让你一个孩子帮忙，那不是在开玩笑么，有事情找警察，人人都知道，你不要答应帮任何忙，如果有人纠缠不休，你就告诉你妈，或者告诉我，我们不在身边你就大声喊让他找警察，不怀好意的大人你也别同情他，知道吗？”
大妮，“……我知道了，二姨！”
她看了姜茉一眼，“二姨，你不怪我吗？”
姜茉道，“你又没做错事，我怪你干嘛？我们大妮又勤快又能干，二姨可喜欢你了。”
大妮羞涩地笑了。
姜茉道，“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去陪你妈妈，明天一早我就来，明天早饭你不要买了，我带过来。”
大妮赶紧点头，看着姜茉离开医院，有个男人和姜茉擦肩而过，姜茉出去，他进来，他还看了大妮一眼。
姜茉回到出租屋洗了澡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她起来买了早饭赶去医院，到了医院却发现住院部居然被封了，姜茉急忙去询问怎么了，倒也有人回答，“听说发现了什么感染病毒，传染性很强，所以暂时封锁了。”
姜茉道，“那里面的人呢？”
那人道，“还在里面呢。”
姜茉，“……”
总觉得有些奇怪，她四处打听，打听到的都是发现了传染性很强的病毒，暂时封锁住院大楼，不让进出。
但也安慰家属们，说里面的人都还好，不用担心。
姜茉怎么可能不担心，她非常担心。
非人事件处理部，蒋部长正在不停接电话，她嗓子都哑了，好容易放下发烫的手机，她站起来，“医院那边怎么样，进去多少人了？”
助理赶紧到，“应急小组已经进去，那里快要成为鬼蜮了。”
蒋部长闭了闭眼，“封锁了吗，控制舆论了吗？”
助理道，“都在进行。”
蒋部长道，“备车，我要去看看。”
另一边，姜茉绕着住院部转悠，看到凡是入口都被封了，但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人看守。
有个小窗户就没人管，位置也偏。
姜茉对医院的解释将信将疑，如果是传染病毒，也不用把里面的人全都封住，她昨天在住院部待了这么久，如果有病毒，她基本也不能幸免。
难道是她走后病毒才爆发的？
那医院这么快就分清了什么人被感染了，什么人是没问题的？
不过姜茉也没有贸然爬进去，她去外面买了一件简易防护服，然后又转悠过来，这个窗户边还是没人看守。
姜茉爬了进去，爬进去后她穿上简易防护服，然后去找楼梯。
这时候姜茉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这里有传染病毒，那大厅应该有人啊，但这里居然没人，安静的让人惊讶。
姜茉也不坐电梯了，直接爬楼梯。
一气爬到四楼，姜茉觉得太奇怪了，整栋楼都非常安静。
医务人员呢，病人呢，家属呢，都去哪儿了？
姜茉也没心思管别人，直接来到姜娟的病房门口，只见病房门紧闭，反锁了，姜茉敲门，“大妮，大姐，你们还好吗？开开门。”
屋子里乱起来了，大妮道，“我二姨来了！”
她跳起来想要去开门，有人拦住她，“小妹妹，不能开，可能是那些诡伪装的，我们要等待救援。”
大妮迟疑了一下，姜茉道，“大妮，你在里面吗？你妈还好吗？”
大妮道，“真的是我二姨，我要去开门！”
她挣脱开拉住她的手，跑去开门。
躲在病房里的人互相看了看，有人掏出了一张符。
大妮小心翼翼打开门，看到姜茉穿着一件奇奇怪怪的衣服，也是一呆，“二姨，你穿的什么啊？”
姜茉道，“不是说这里有传染病毒吗？”
大妮一把把姜茉拉进来，“先进来再说。”
姜茉一进门就看到病房里挤满了人。
姜娟住的这个病房有三张床位，住了三个人，陪床也是三个，这里应该有六个人，但现在这里有好多人。
而且姜娟还是睡着的。
姜茉先上去看姜娟，问大妮，“你妈怎么了？”
有个男人上前，“我们让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他们如果醒着，容易被蛊惑。”
姜茉反问，“你们是谁？”
男人道，“我们是处理这里异常事件的人，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姜茉，“异常事件，不是传染病毒吗？”
男人道，“……那可能是对外的说法。”
姜茉道，“这么说的话，这里没有传染病毒？”
男人点点头，“没有，你放心好了。”
姜茉把头罩打开，闷得也难受。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女人看姜茉解开头套，眼疾手快把一张符贴在了姜茉额头上。
姜茉顿时就呆住了，她双眼斗鸡去看额上的东西，然后自己了揭下来，“什么玩意，你干什么？”
大妮对那个女人怒目而视。
看到姜茉自己揭下了符，那些人也知道她不是诡了。
姜茉扬了扬手里的符，“解释一下？”
同时她把早饭递给大妮，“吃饭去。”
大妮抱着打包盒去一边吃饭了。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向姜茉解释了一下。
原来姜茉走后，大妮回去了，那个女人又纠缠过来，这一回大妮没搭理她，女人心生怨恨，不依不饶。
这时非人处理部正好有人过来收孤魂野鬼，就是和姜茉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
医院里孤魂野鬼多，以前没关系，一般鬼魂头七后就会离开，不离开也会消散，现在不行了，有执念的鬼魂没那么容易消散。
为了防患于未然，定期会有人过来收掉这些鬼魂。
原本收鬼魂最好的时间是白天，正午，那时候鬼魂能力最弱，但为了不让民众恐慌，都是在晚上过来收。
对于学道术的人来讲，鬼实在是上台面的玩意，抬手就能打散或收走。
哪知道今天这家医院里半夜开了鬼门，鬼门和孤魂野鬼不在一个量级上，这人只来得及发了个消息出去，就陷在这里了。
应急小组也快速赶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鬼门影响范围圈在了住院部，没让它扩散出去。此时鬼门里已经出来了一些鬼魂，应急小组只能先把鬼门封住，不让更多的鬼魂出来。
但已经出来的鬼魂开始对人下手了，他们只能让这栋楼里的人全都陷入昏睡，防止他们被鬼魂利用。
不过昏睡的手段对大妮没用，应急小组忙着封住病房，最后发现自己没地方去了，他们把能力用在救护这里的病人身上，出了鬼门的鬼就没能力应付了。
是大妮打开门救了他们。
姜茉，“……”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想想她是被吸血鬼咬死的（咬她的血族，“别胡说，我没咬死你，你是被你的同胞害死的！”）
上一个工作还有人用邪门手段吸取别人的生机气运，现在医院里冒出一堆鬼出来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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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非人八
不过鬼门为什么在这里产生, 这些人也不清楚。
灵气现在才开始复苏，道术门派和家族没落了太久，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们也有些手足无措。
医院确实有鬼产生, 但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人死如灯灭, 滞留在阳间的鬼魂没多少能力, 它们连触碰人都办不到。
鬼是人死之后不消散的执念形成的东西, 它来源于人, 但和人并不相同，新鬼基本都浑浑噩噩，该去哪就去哪儿。
鬼说到底也是一种生物能量，活着的人是阳能量, 那鬼魂就是阴能量, 分阴阳，不分好坏。
但前来收魂的那个人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他喜欢折磨鬼魂。
虐猫虐狗都没人管，虐鬼就更没人管了, 他虐完一般就把鬼魂弄得魂飞魄散。鬼魂是能量聚集的体现, 打散魂魄, 执念和能量也只是散开, 不是消失。
那人身上沾染了恶的特质，一般鬼魂会害怕他, 他还沾沾自喜，却不知道他的恶会吸引更恶的东西。
量变引起质变, 他来医院收鬼魂, 又和往常一样虐待戏耍, 然后吸引了鬼门在这里打开。
应急小组把鬼门圈在这里, 但阴能量持续增加，鬼蜮就形成了。
应急小组也不是真的无私拯救这里的病人，而是病人本就体虚，容易被鬼魂侵占，如果被附身，那他们对付起来就会缩手缩脚。
如果被侵占的病人太多，他们也应付不了，所以只能让病人沉睡，把他们封在病房，不让鬼魂有可乘之机。
然后他们开始对付医院里的鬼和从鬼门出来的鬼。
但是鬼门只是被封住，不是消失，鬼怪们可以从鬼门获得源源不断的能量，应急小组疲于奔命，有几个人还受了伤。
大妮听到打斗声，偷偷打开了门缝观察，救下了这些人。
姜娟本就在睡觉，所以大妮也没发现不对。
姜茉还有疑问，那就是为什么他们不打开其他病房的门躲避？
男人回答，“我们已经封住了其他病房的门，如果我们从外面打开，就是破坏了封印，那病房也就没有保护能力了，只有从里面打开才行。”
破门而入和被邀请是不一样的。
现在男人询问姜茉是怎么进来的，姜茉说自己的翻窗进来的。
那些人，“……”
男人道，“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姜茉道，“可以啊，但那些鬼怎么办？我来的时候没看到，它们在哪儿。”
男人道，“白天了，它们能力减弱，所以暂时躲了起来。”
姜茉点点头，带着男人去找那个她进来的窗户，但诡异的是窗户不见了，非但窗户不见，连住院部大门都不见了。
姜茉瞪大眼睛，上前摸了又摸，“明明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男人叹息一声，“回去吧，鬼蜮形成了。”
姜茉道，“什么是鬼蜮？”
男人道，“鬼魂力量形成的特殊空间，听说有特定的规则。规则需要我们自己摸索，据说每个鬼蜮的规则都不相同。”
姜茉道，“据说？”
男人苦笑，“我没见过鬼蜮，只是听说过。”
姜茉道，“怎么出去？”
男人摇头，“不知道。”
部门里记录鬼蜮的信息并不多，陷入鬼蜮的人存活下来的很少，且都记忆混乱，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恢复后彻底遗忘鬼蜮里的信息。
这还是比较幸运的，不幸的人全都死在了鬼蜮里。
男人面色苍白，心里充满恐惧。
姜茉又问，“这里会一直存在吗？”
男人摇头，“那倒不会，鬼蜮不属于人间，会消失……但，陷在里面的人不一定能存活。”
就好像鬼蜮是活的，吞吃消化了肚子里的食物，然后就回去了。
姜茉道，“那我们就等它消失好了。”
男人强笑着点了点头，姜茉不过是个有些灵觉的普通人，不是他们的人，有些解释了她也不会懂。
两人经过药房，姜茉想了想，打开门进去，男人问，“你要干什么？”
姜茉道，“我找一些吃的。”
不知道陷在这里多久，姜茉就怕饿肚子。
药房里没什么吃的，只有工作台抽屉里有一些工作人员买的零食，姜茉都卷走了，还拿了好几瓶葡萄糖。
男人目瞪口呆。
当姜茉拎着一包东西走出药房，她眼前一阵眩晕，眩晕过去，姜茉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走廊目瞪口呆。
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有家属，还有一些医护人员都出现了！
跟姜茉下来找窗户的男人也在，他看到姜茉不耐烦道，“这么这么久啊，快点，要上课了，迟到了要被罚的！”
姜茉，“……你在说什么，你醒醒！”
男人眼里闪过迷茫，喃喃道，“我，我在说什么……哦，对，要上课了，不，我早就毕业了……我……”
最后他有些呆呆的看着姜茉，“我们要去上课！”
姜茉知道现在情况不对，但她也没办法，她更担心大妮和姜娟，于是道，“好吧，我们去上课，你带路。”
两人来到四楼，这里也很热闹，人来人往。
不过病房现在都变成了教室。
推开门进去，姜茉看到大妮正围在姜娟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话，回头看到姜茉，她还挥了挥手，“茉茉，娟娟说这道题她不会，我也不会，你能教教我们吗？”
姜茉，“……”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茉走过去，把东西放桌上，拍了大妮一下，“我是你二姨，这是你妈，你糊涂了，瞎叫什么！”
大妮也是一呆，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清醒过来，“……二姨，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姜茉道，“这里应该还是医院，但被一些东西遮盖了，我们只要保持清醒就行。”
大妮哦了一声。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姜茉坐在姜娟身边，大妮坐在她们前面，姜茉把袋子放到脚边。
其他人也陆续就坐。
一个穿着破旧中山装的男人进来，他很瘦，表情很严厉，一进来就打量了一下全班同学，看到大家都很安静，他才略微满意，然后道，“三天后期末考试，通过的放假回家，没通过的要留下补课补考，请你们上课认真听讲，争取考得好成绩，现在开始上课！”
姜茉，“……”
她想起男人说鬼蜮里有特殊的规则，那是不是三天后考试通过就是离开这里的方法？
中山装男人开始讲课，姜茉从桌肚子里找出纸笔，开始做笔记。
她看到姜娟在昏昏欲睡，教室里其他人也差不多，大妮倒是听的很认真，但她没上过学，完全听不懂。
男人那伙人里还是有人清醒的，但他们都在清醒和不清醒之间挣扎，完全没去管老师上课讲了些什么。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放下粉笔，“好了，下课了，等下会有人来送饭，吃完午饭休息一下是下一节课，大家要认真听课。”
姜茉，“……”一天两节课？
大妮苦着脸转过身，“茉茉，我听不懂！”
姜茉，“叫错了，我是你二姨。”
大妮一呆，又清醒过来，“……二姨，我听不懂老师说些什么。”
姜茉道，“没关系，你只要认真听就行。”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送饭，不过姜茉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这啥都没有啊！
但其他人拿到餐盘就开始表演无实物吃饭，大妮盯着自己的空餐盘，过了一会也开始吃空气，被姜茉拍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大妮有些惊恐，“刚才，我看到盘子里有饭菜的！”
姜茉道，“幻觉吧，吃我给你的。”
她把翻到的零食分了一点给大妮和姜娟，待有人来收餐盘就把餐盘递给他。
吃了饭‘学生们’没事了，三三两两讲话玩耍，还有结伴去厕所的。
在姜茉眼里，这些人都是本来模样，但在大妮眼里，这些人都是学生的样子，她被姜茉时不时拍醒。
拍姜娟没用，她一直糊涂着。
姜茉也没时间一直去叫醒应急小组的人，她能顾好自己，大妮还有姜娟就不错了。
大妮和姜娟也要上厕所，姜茉和他们一起去，在走廊里姜茉目睹了好几起霸凌，推搡的，讨要东西的，喝骂的。
姜茉皱眉，但她并未多管，这里太诡异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管，阻拦霸凌？
但她拦得住一个，拦不住这么多啊。
来到卫生间，这里也有欺负同学的事，几个女病人把一个女护士围在洗手台边，把她的脑袋按在洗手池里。
姜茉走过去，“放开她！”
女病人们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恶意。
姜茉拿起一边拖地的拖把，面无表情掰断，拿着掰断的木把手敲洗脸盆，“我说，放了她，你们滚出去！”
女病人们见姜茉这么厉害，不甘愿地离开了，女护士低头道谢，也匆匆离开了。
大妮瞪大眼睛，姜娟躲在姜茉背后。
姜茉道，“好了，快上厕所。”
等三个人回到教室，非人部门应急小组成员认知都糊涂了，他们已经接受自己学生的身份。
姜茉去提醒他们，他们迷茫地看着她。
姜茉无奈回来，大妮也会糊涂，不过姜茉及时提醒，她就能快速清醒。
下午也只有一节课，上完吃饭，依旧是空盘子。
姜茉给大妮还有姜娟继续吃零食还有喝葡萄糖，不一定能吃饱，暂时能维持。
晚上大家都在‘教室’休息，第二天几乎所有人看起来都很疲惫，这没什么奇怪的，他们饿了一天，虽然饿不死，但身体会有些支持不住。
今天和昨天差不多，欺负人的事依旧存在，但大家都挺没精神的，欺负人也有些没精打采。
也有人想对姜娟和大妮动手，被姜茉揪着衣领拖到了门口走廊，贴脸按在墙上，动弹不得，面色都变了，急忙求饶。
老师就在一边看着，毫无动静。
这两天上课都有些闹哄哄，‘学生们’听课都不认真。
两天过去，第三天要考试了，姜茉笔记做的很认真，卷子发下来，她发现考试内容笔记里都有。
但姜茉也没把笔记背出来，她抬头看老师在讲台上昏昏欲睡，于是拿出了笔记。
考试全是选择题和判断题，姜茉做完后检查了一遍，然后把答案抄下扔给姜娟和大妮，两人就埋头苦抄。
姜茉见老师视而不见，于是继续分发答案，但她也不是人人都给，而是给了应急小组那些人。
这两天她看到了很多人性之恶，欺负人的人是恶的，袖手旁观的人是冷漠的，姜茉觉得自己也很冷漠。
被欺负的就是可怜人了？也不，有些人为了不被欺负，会寻找代替自己的人，或是转身成为欺负人的人。
姜茉担心自己把答案给了个陌生人，对方立马站起来揭发她，那就完了。
昨天她见过打小报告的人，也就应急小组虽然一样糊里糊涂，倒是没有去欺负人，也没有打小报告。
姜茉可不敢乱发好心。
外面，住院楼今天已经封闭了三天，虽然对外说控制传染源，但总要给人一个交代，蒋部长满眼都是血丝，她已经两天没睡了。
这里已经成了鬼蜮，不进不出，他们对鬼蜮知之甚少，都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鬼蜮里，考完试，卷子被收走了，老师当堂批卷，‘学生们’都在位置上坐着。
姜茉拿的零食早就吃完了，现在只剩下一瓶葡萄糖，她和大妮还有姜娟分着喝了。
大妮从第二天起就不再糊涂，她和姜茉一样能看到空空的餐盘，也看到其他人装模作样地吃饭，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姜茉还有成年人的冷漠，大妮倒是在尽力帮助别人，但她也不是谁都帮，她和应急小组的人熟悉一些，虽然没吃的分他们，但可以给他们喝一些自来水。
在鬼蜮里时间越久，受影响越深，人的认知都混乱了，哪怕又饿又渴，人们也不知道去喝正真的水，每天都在吃空气，还吃的津津有味。
老师批卷很快，不一会儿就批完了，然后开始报通过的名单。
姜家姐妹还有大妮都通过了，连应急小组的人也都通过了。
这个班里其他人都没通过，这两天他们都没听课。
之前老师一直板着脸，今天倒是笑盈盈的，“好了，现在通过考试的同学结业了，你们可以回家，剩下的学生要留下补课。”
姜茉站起来，拉着姜娟和大妮走出了教师，老师目送着她们。
应急小组的人跟在她们身后。
从教室里出来的人并不多，有几个教室里一个人都没出来。
出来的人也有些浑浑噩噩，有的人还有些迟疑。
姜茉三人走在最前面，然后其他人跟了上来。
来到底楼大厅，原本消失的窗户都出现了，大门也打开了，只是门外一片雾蒙蒙。
姜茉没有迟疑，拉着姜娟和大妮就从大门里出去了，应急小组紧随其后，后面的人也跟着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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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非人九
一行人走出住院部大门, 都忍不住伸手挡一下阳光，此刻太阳是西斜了，阳光还是很艳的。
蒋部长在外面都快急疯了, 然后就看到住院部大门口出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神情呆滞, 面容憔悴。
这不废话, 基本上三天没吃没喝了。
守在外面的人全都围了过去, 把出来的人往另一边的安置处引。
这时候有人激动道, “部长，部长，鬼蜮结束了！”
大家都看向住院部大楼，原本打不开的入口都能打开了, 无法触摸的墙壁也能碰到了。
蒋部长心下一沉, “做好防护，进去检查！”
按照以往的经验，能从鬼蜮出来的人就是鬼蜮里仅存的活人。
幸存者被带到安置处，分开检查询问, 应急小组被特别关照。
询问要快, 否者这些人很快就会记忆混乱, 但有些还是病人, 不能马上就问。
而且这些人都饿了很久，在鬼蜮里感觉不到, 出来了就开始头昏眼花，所以还来不及做什么检查, 第一件事是给吃给喝, 叫了一大车的快餐过来。
看守就看着这群人一个个狼吞虎咽外加牛饮。
其中一个女人最离谱, 看着吃相倒是挺斯文的, 已经拿了三回餐盒了，不，她正在拿第四盒。
有个看守低声和身边的人打赌，“你说她能吃几盒？”
对方也低声道，“五盒吧，顶天了，她也不胖啊。”
姜茉是预备了一些吃的，但那些吃的也不够三人分，姜娟还在养病，大妮是孩子，姜茉基本上把吃的都给了她们。
她饭量本就大，这三天也在忍饥挨饿，现在有的吃当然不客气。
她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躲在人群后面，吃完一个绕一圈再去拿一盒，这里都是埋头苦吃的人，谁在意她？
吃完八盒，她松了口气，暗中观察她的两个守卫不约而同咽了下唾沫，这该是吃饱了吧？
哪知道姜茉放下餐盒抹了抹嘴，绕一圈又拿了一盒，两个看守互相看看，都微张着嘴，这是饭桶成精了吗？
大妮也吃了两盒，她还很贴心，“二姨，我给你拿吧？”
姜茉摇摇头，“不用了，我吃完这盒差不多了，八分饱就够，太饱不利于养生。”
姜娟也吃了两个盒饭，现在靠在一边昏昏欲睡，她还没养好身体。
等幸存者们吃完饭，病患没得说，安排休息，问也问不出什么。
其他人就开始问话，但没人能说清鬼蜮里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只记得在睡觉，然后醒来就在门口。
应急小组略好一些，还能记得鬼蜮没彻底张开前的一些事情，但鬼蜮彻底张开后就不记得了。
这也在意料之中，蒋部长微微叹气。
住院部病人家属外带医护人员，也有数百人，活着出来的一百不到，其余全都没了生机，对外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终于询问到了大妮和姜茉，询问也是分开的，姜娟是病人，已经去休息了。
询问的人本来没报希望，但是大妮和姜茉完整诉述了鬼蜮里的情况，询问的人一开始没在意，记录的人也有些垂头丧气，但是越听，两人眼睛瞪的越大，然后记录的人双手舞动，敲键盘差点敲出残影。
询问的人最后道，“你怎么没失去记忆？”
大妮回答，“我二姨一直在提醒我，她拍了我，我就醒了。”
姜茉回答，“……我能记得很奇怪吗？”那你早说啊，早说我就说我不记得了！
蒋部长被半路叫来听问询，她眼睛灼灼发光，这是他们第一次完整了解一个鬼蜮的情况。
姜茉被问了很长时间，她都不耐烦了。
最后终于放她去休息了。
姜茉和大妮住在一起，看到二姨，大妮才放了心。
非人部门连夜开会。
出现鬼蜮，死了那么多人自然不算好事，但了解了鬼蜮里的情况，又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这一夜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姜茉和大妮睡得很舒服，吃喝都有人提供，简直不能更好了。
蒋部长小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就问，“那个姜茉和徐大妮安排在哪里？”
助理赶忙回答了。
蒋部长道，“她们两个灵窍都开了是不是？”
助理道，“是的，那个小姑娘灵窍全开，是难得的修炼体质，那个姜茉也开了灵窍，就是不多，而且她还是国际商城转运生机阵法的亲历者，也是因为她，阵法才暴露的。”
蒋部长点点头，“好。”
道术学校马上要开了，那些道术家族都想把自家人塞进去瓜分利益，但蒋部长更想要无门无派的散人，上面也是这个心思，那些家族私心太重，现在也是没办法才和他们合作。
现在的道术就像古代的贵族垄断阶层，以前灵气贫瘠，道法没落，这些人家泯然众人，现在灵气复苏，道法被重视，这些人家就抖了起来。
原本他们有能力，和国家合作保护民众安全是好事，但掺杂了私心，一切就变味了。
举个栗子，一处民居闹鬼，原本简单把鬼抓了或是驱逐就行了，但这样做得到的报酬少，不能显示自己的厉害和能为，就有人故意等着鬼害了人，这才出手，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报酬，也能得到更多名声。
还有一些家族互相有私仇，故意在任务里使绊子，他们争斗倒是无所谓，普通人就遭殃了。
但国家目前需要他们，只能睁着眼闭着眼。
道术学校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催生出来的，不能让这些人垄断道术，最后祸国殃民！
问题是现在建学校教学也得有赖他们。
那些道术家族和门派许是多年来憋屈的厉害，如今摇身一变，格外高傲猖狂。
好在也不是人人都这样，也有一心为国为民的，蒋部长就是其中之一，代价就是她已经和家里决裂了。
姜茉和大妮早上起来了，两人洗漱完就有人给她们送来了早饭，三明治牛奶，茶叶蛋肉包子小米粥，中西合璧。
知道姜茉饭量大，送来的早饭量也很大。
吃晚饭，两人又被叫去了。
政府包了一个快捷酒店，专门安置这些幸存者。
和其他人谈判是比较艰难的，毕竟大家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整件事对他们来讲还很稀里糊涂，一边悲伤一边疑惑，有的人非要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政府故意要隐瞒，但灵气复苏，妖魔鬼怪横行这种事也太匪夷所思了，电影电视里看看就算了，一旦人们发现这些事就在身边发生，那是会引起混乱的。
一个地方混乱，国家还能调控还能处理，每个城市都乱起来那就完了。
所以目前这些事都是关起门处理，不能引起民众恐慌。
不过和姜茉还有大妮谈话就没这么难以开口了，因为她们没有失去亲人，三个人都从鬼蜮里活着出来了，而且姜茉和大妮还留有记忆。
蒋部长亲自找她们谈话，和颜悦色，但没有任何空话套话，第一告诉姜茉，姜娟的医疗费全都免掉，作为她们这一次受到惊吓的补偿。
姜茉和大妮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蒋部长面带微笑，心里很满意。
其实姜娟的住院费也没多少，从头到尾也就两三万，只是她没有医保，所以就得自己全额支付。
蒋部长先说这个就是想看看姜茉的反应，如果她嫌少，那蒋部长也只能放弃拉她去上学的想法。
他们是缺人，但蒋部长一向认为人品更重要，如果是个贪婪的人，就算培养出来，也不会有什么用。
蒋部长故意道，“如果你们嫌少……”
姜茉赶紧道，“不不不，不少了，那个，这件事也不是你们搞出来的，是吧？”
蒋部长道，“鬼蜮的形成或许和人有关，但绝对不是我们让它发生的，我们也不希望它出现。”这是真心话。
姜茉道，“那这就像是天灾了，天灾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愿意免除我大姐的医药费就很好了。”
蒋部长道，“非常感谢你的谅解，那么姜小姐，你们还有什么诉求吗？”
姜茉本想说没有，一低头看到大妮依偎在她身边，于是踌躇起来。
蒋部长都看在眼里，耐心等待。
姜茉抬头看向蒋部长，“那个，如果可以，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个学校，我这个外甥女已经超过入学年龄，但这里没有学校愿意接收她……在乡下，她爸爸不让她上学。”
大妮低下了头。
蒋部长微微讶异，“不让她上学？九年义务教育是国家规定的！”
姜茉自嘲地笑了笑，“国家规定了多了，有多少人遵守呢，比如上班时间，比如法定节假日，有多少企业遵守了？城里或许还好些，乡下地方，特别是重男轻女严重的地方，女孩子不上学很正常。”
蒋部长都语塞了，她笑了起来，“姜小姐，正好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和这个小姑娘也算是接触到了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事件，而且你们还很特殊，我们呢正好开办了一个特殊学校，学生都得是精挑细选的，小姑娘正好要上学，不如直接上那个学校好不好？”
姜茉一愣，“那个学校教什么，学杂费多少？学制几年？”
蒋部长道，“学杂费全免，吃饭住宿全免，像你外甥女这种，要上普通课程和特殊课程，普通课程，学制和其他学校一样，特殊课程要看能力。”
姜茉道，“那是不是要听你们的吩咐去做事，比如像这次这种事？”
蒋部长道，“我们培养学生就是派这个用处，但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随便就派学生去做危险的事，总得让他们有了自保能力才能做事是不是？普通学校毕业也得找工作，我们算是直接分配工作。”
姜茉还是有些犹豫，大妮探出头，“阿姨，上这个学校不要钱是不是？”
蒋部长微微笑，“对呀小妹妹，非但不要钱，你要是学习好，还会有奖学金哦。”
姜茉拉着大妮，“大妮，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饭，上这个学是不要钱，但你将来要听他们的话做一些危险的事，你还小，不能自己做决定！”
蒋部长并不开口。
大妮看着姜茉，“二姨，我不怕干活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老说我是赔钱货，爸爸还想把我卖掉……上这个学不要钱，还给我活干……”
大妮忽然转头问蒋部长，“阿姨，将来我干活有工钱吗？”
蒋部长道，“有，有工资，而且未成年我们基本不会让你出任务的。”
有些门派家族里二十出头的孩子们都青涩的很，什么都不能能干。
姜茉，“……总得问下你妈吧？”
蒋部长道，“姜小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位小妹妹的妈妈不记得鬼蜮里的任何事，我们也不建议你们和她讲，学校的事情更是不能透露。或许以后这种事会公开，但现在是不行的。”
大妮低声却坚持道，“二姨我想上这个学校！”
姜茉不敢答应，她不是大妮的家长，有些决定不能越俎代庖。
蒋部长道，“姜小姐，我们是国家机构政府单位，诚信是能担保的，徐大妮小朋友可以放心入学，在她没成年前，基本不会让她出任务。”
姜茉揪住了她的话，“基本？那就是还有可能会让她出任务？”
蒋部长苦笑，“也不瞒你，如今像你们遇到的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但我们能派出来处理的人却不多，如果遇到一些紧急情况，恰好有人能解决，那就不能不管了。”
姜茉沉默良久。
大妮有些焦急，她想上学，又不愿花二姨很多钱，现在正好有个学校不要钱还能上，她不想放弃。
姜茉看了看大妮，她如果不答应，也没办法给大妮找到别的学校，这个世界有鬼怪，那学点能对付鬼怪的技能应该是好事。
至于派大妮去执行任务，短时内应该不会，毕竟大妮还没上学，什么都不会，无论如何也不会派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出任务。
姜茉低声道，“大妮，你真决定要去上那个学校吗？”
大妮赶紧点头。
姜茉叹气，“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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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非人十
大妮坚持, 姜茉看向蒋部长，“孩子愿意，我也不拦她, 但她没学好本事之前你们不能让她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在她成年前, 你们想要她出任务, 一定要经过我和她妈妈的同意！”
蒋部长笑道, “那是当然, 那么谈完徐大妮小朋友的事，我们来谈一谈姜小姐你的事好不好？”
姜茉一脸茫然，“谈我的事？我有什么好谈的？”
蒋部长笑地更亲切了，“那个学校除了招收徐大妮小朋友这种孩子, 有天赋的大人也需要, 不过你们就不算入学，算培训，培训结束，你就为我们工作, 福利待遇一应俱全, 算公务员编制。”
姜茉, “……”好家伙, 这是一网打尽啊。
大妮很兴奋，二姨和她一起上学哎！
姜茉谨慎道, “我有什么天赋？”
蒋部长道，“你能看见国际商城那栋公寓楼里的阵法, 在鬼蜮里也能不迷失自我, 出来后还能记得里面发生的事, 这些普通人都办不到。”
姜茉道, “可我不会抓鬼。”
蒋部长，“……你现在不会，培训后就会了，还有，我们也不抓鬼，我们一般是超度，遇着厉鬼和恶鬼才会驱散。还有，在我们看来，鬼并不可怕。”
姜茉关心工资。
蒋部长道，“基本工资六千，福利待遇另算，保险一应俱全，出任务有补贴，抚恤金按照规定来，培训期间只有基本工资。”
算下来也不少了，但这个钱拿着不会有压力，姜茉也很心动，她谨慎道，“如果我就是学不会呢？”
蒋部长一直面带微笑，“一般不会，如果真的无法学会道术，我们还有后勤工作，想来你一定能胜任。”
姜茉终于点头答应，“好吧，我试一下。”
蒋部长道，“你姐姐还在住院，她大概一个星期后出院，我给你和大妮半个月时间准备，怎么样？”
姜茉点头，“对了，我姐姐出院后肯定不愿待在家里，我还要给她找份工作。”
蒋部长很干脆，“当环卫工行不行？以后可以看情况调整。”
姜茉赶紧道，“有编制？”
蒋部长笑，“有！”
她赶紧点头，“好！”
姜娟没文化也没技能，她能做的也都是底层工作，有编制的环卫工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没了后顾之忧，姜茉浑身轻松，大妮也露出了笑容，她可以上学了。
两人去医院照顾姜娟，把好消息告诉她，当然要隐瞒神神鬼鬼的事，姜娟也很惊喜，不住念佛，真想马上出院就去工作。
很快姜娟就出院了，姜茉带着她去环卫所报到，接待的人态度很和蔼，帮着办理了一应手续，特意给安排姜娟住的地方附近的街道，方便她上下班。
姜娟工作很认真，姜茉给她买了一个手机，让她有事给自己打电话，她和大妮要住宿舍。
姜茉还给姜娟留了一万块钱，姜娟不要，姜茉道，“发工资了还我就行，你身边也不能没钱。”
姜娟只要了三千，“这些够了！”
房租支付了半年，家里吃喝都有，姜茉也就不和姜娟争执了，三千就三千吧，没了她可以再给。
这时候徐军来找老婆了，姜娟和大妮走后徐家少了两个人干活，姜娟还是主劳力，她要下地的，大妮则是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这两人一走，徐家乱套了，徐军老娘在家拍腿大骂姜娟不是东西，她好容易有个媳妇压迫，现在媳妇跑了，活到了她身上，那怎么能忍。
徐家男人是不干活的，应该说这个地方结了婚的男人都是不干活的。
老娘天天在家里骂人，父亲也怪他看不住老婆。
徐军只能出来找老婆孩子，大妮还很值钱呢。
徐军依稀也记得原主在哪里打工，他知道老婆多半是来找妹妹，她除了来找原主也没地方可去，于是也找了过来。
不过城市这么大，徐军出了车站完全晕了，这到哪里找人去？
徐军并不迂腐刻板，他想了想就准备去警察局，要警察帮他找老婆孩子，如果徐军只是找姜娟，警察不会多么上心，大人离开家的原因太多了。
但徐军还要找女儿，那就得重视一下。
按照原本的轨迹，也是警方找到了大妮，原主也无法照顾姐姐和外甥女，徐军如愿以偿把老婆孩子带回了家。
徐军带了户口簿，户口簿上有身份证号，警察导入了电脑，告诉他有消息了通知他，徐军只能离开。
此时正好是中午，接待了徐军的工作人员吃了饭还在休息，她试着在用工单位里进行匹配，同事笑道，“你是闲的没事干啊，一个带孩子出来的农村妇女，怎么可能会找到体制内的工作。”
话音未落，姜娟的信息跳了出来，开口的那人，“……”
这里还有姜娟的联系电话，警方打电话过去，姜娟接了，“喂，那位啊？”
等放下电话，姜娟脸色苍白，她赶紧抖着手给姜茉打电话，此时姜茉和大妮还没上学。
姜茉得知徐军找来了，皱起了眉头。
这种打骂老婆还想卖孩子的人渣，说实话姜茉是非常看不起的，但徐军现在依然是姜娟的丈夫和徐大妮的父亲，家务事外人很难插手。
这天姜娟回来的很早。
姜茉问姜娟想不想回去，姜娟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回去了，大妮就不能上学了，她爹，待我也不好。”
怕是一回去大妮还是要被卖掉。
姜茉再问，“你想离婚吗？你现在离婚的话可以留在这里，大妮也能在这里上学。”
姜娟眼睛亮了，大妮却来了一句，“爸爸不会答应的……在家里妈妈要下地，我要干家务，我们走了，这些活就没人干了，爸爸不会放妈妈走的。”
姜娟眼里的光消失了，她道，“当初拿了徐家的彩礼……离婚的话，这些钱徐家肯定要要回去……我没这么多钱。”
姜茉冷笑，“谁拿了用了这些钱，让徐家自己去要，你给徐家当牛做马这些年还不够啊？你只要想离婚，我来想办法！”
姜娟很信任妹妹，点了点头。
徐军第二天去警局询问有没有消息，警局的人互相看看，有个人道，“还没有，等有了具体消息再通知你，你回去安心等待吧，或者你老婆会联系你也说不定呢。”
等徐军离开，警局的人无不唾弃他，“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
“打老婆卖女儿，还好意思要人家回去！”
“真该把他抓起来！”
姜茉昨天已经带着姜娟来警局做了解释，一点没给徐军留面子，姜茉要求警察不要把姜娟的信息告诉徐军，“我大姐正准备和他离婚，我们会联系他的。”
一般人都会同期弱者，而且这种家务事警察也不愿管，自然答应了。
待姜茉准备完毕，她打了徐军的电话，“姐夫，姐夫你在哪里，听说你来找我姐了是吧？太好了，我们现在在某某医院，你快来啊！”
等徐军赶到医院就见姜娟面色蜡黄躺在病床上，还有两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胖壮的女人一脸凶相瞪着他的小姨子和女儿。
女儿低着头缩着脖子在瑟瑟发抖。
姜茉正在和这三个人解释，但那三个人压根不听，姜茉看到了徐军，一脸高兴，“啊，我姐夫来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和他提，他会答应你们的！”
三人就一脸不善地看向了徐军，徐军吓了一大跳，“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姜茉拉过他，“唉，真是事赶事的都赶上了，大姐不是来找我吗，可我也是打工的，就给大姐找了个保洁的活，大姐还没干几天，前天工作时就晕倒了，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大姐有好多病，还要开刀，那我哪来这么多钱，正要找姐夫你呢。”
“大姐住院了，大妮在这里照顾她，我还要上班的，不上班没饭吃，然后大妮也是不仔细，她给大姐拿饭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人，一碗汤全泼人身上了，就是那个大姐身上，人家穿着皮草，很贵的，现在要让我们陪，那我肯定赔不起啊，幸好姐夫来了！”
徐军瞪大了眼睛，“赔多少？”
一脸横肉的女人哼道，“我这是进口紫貂皮大衣，一件十几万的！也不讹你们，出个清洗费不算为难你们吧，五万！”
徐军跳起来，“用什么洗要五万啊，你这就是讹人！你找别人要去，我们不给的！”
女人冷笑，“不止衣服，还有我的包，我的鞋子，都是名牌限量版的，折价就是这些，你是那孩子的家长，你不赔谁赔！”
这时候护士进来了，“二十床交费了，再不交不给药了！”
姜茉道，“要交多少啊？”
护士道，“最少两万，两万也用不了几天，你们这上的机器多，后面还有开刀的费用什么的，钱要准备好。”
姜茉赔笑，“能给个具体数字吗，我们也好去借。”
护士道，“最少十万吧，你们的药都不便宜。”
护士走了，姜茉为难地看着徐军，“姐夫，你看……”
徐军往后一缩，“我没钱！”
姜茉道，“我姐嫁给你了，是你徐家的人，她生病自然要你掏钱啊，你不掏谁掏？”
胖女人来一句，“还有我们的赔偿！”
徐军头都大了，他哪来这么多钱，当初娶姜娟也没花掉这么多，现在他要是有这些钱也绝对不会给姜娟花用。
徐军去瞪大妮，但大妮一直低着头，现在就是把大妮卖掉，他也得不到一分钱，还得倒贴。
徐军眨巴眼，梗着脖子道，“你姐不孝顺公婆，不伺候男人，还自己跑了出来，得病是活该，我没钱给她看病！”
胖女人冷笑，“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做戏，我的损失一定要陪给我，要不然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两个男人配合地抱起胳膊围了过来，对着徐军虎视眈眈。
姜茉焦急道，“姐夫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我姐是你老婆，只要她一天是你老婆，你就不能不管，你又没和她离婚，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徐军被压到了角落，看着面前这几张虎狼一样的脸，像是要吞了他。
姜娟生病了，需要巨额医疗费，女儿闯了祸要赔钱。
就算不给姜娟看病，赔偿也是躲不掉的，徐军根本没这么多钱，有他也不愿意给。
但现在怎么办？
徐军脑子一转，直接喊了出来，“不要找我，我要和姜娟离婚！”
所有人都呆住了，姜茉道，“姐夫，你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那我姐怎么办？”
徐军啐了一口，“关我屁事，我和她离婚了，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茉瑟缩了一下，“那，那赔偿怎么办，大妮是你的女儿啊。”
徐军瞪起眼，“我不要她了，孩子你姐带走，赔偿也和我无关，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我要来干嘛！”
女人不耐烦道，“那现在你还没离婚呢，这账那就得认！”
徐军瞪起眼，“我现在就是来找她离婚的！”
徐军脑子里有个等式，不离婚等于承担医药费和赔偿，离婚等于摆脱这一切，那还犹豫什么，离，赶紧离！
女人冷笑，“做戏给我看哈，好，我就看着你们离，今天要是不离，我直接报警把你抓进去！”
其实这话是有漏洞的，徐军又没犯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抓进去。
女人道，“老三，去开车，把他们送民政局去！”
有个男的为难到，“姐，这女人还病着呢。”
女人瞪眼，“又不是爬不起来！”
姜茉道，“这位大姐，不要这样啊，一切好商量！”
姜娟小声道，“我不离！”
她在一边装病，都看呆了，是大妮拉了她，她才想起自己还有台词。
徐军马上道，“败家娘们，一定要离！”
于是闹哄哄的一群人去了民政局。
这里倒是不用去归属地办手续，也没有冷静期，徐军为了找老婆，带的东西很齐全，户口簿结婚证都有，姜娟也不需要他出抚养费，两人也没有财产需要分割，现在办手续也就简单了。
办完手续，徐军松了口气，看着那个胖女人去纠缠姜茉和姜娟，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英明了。
等到徐军离开，姜茉给胖女人打钱，“谢谢啊！”
胖女人笑道，“没事，不过这位妹子啊，这婚离的好，这种男人要了派什么用，你呀，好好和你闺女过日子就好了，男人不稀奇的！”
姜娟腼腆地谢了胖女人。
她觉得自己现在呼吸都轻松了。
大妮崇拜地看着姜茉，二姨太厉害了！
解决掉徐军，姜茉都松了口气，现在好了，姜娟和大妮没有拖后腿的了，她可以放心去上学，不是，是接受培训去了。
姜娟也精神抖擞去上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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